姚屿愣了两秒,秒懂“一样”的意思:“你是说……”

他瞪着眼睛,如同被醍醐灌顶想通了所有事情。

难怪方婧涵跟家里关系不好,难怪方婧涵能轻易看出易羿喜欢男生,难怪丁宇父母不喜欢他跟她来往,原因根本不是小打小闹惹出来的。

“她喜欢女生。”易羿沉声说。

姚屿胳膊一抖,手指被自己捏得泛起了白,易羿的声音还在继续传进耳朵:“因为这件事,她十八岁一个人跑到了国外,跟家里断绝了往来,当时她们闹得很凶,她父母还提前立了遗嘱,不留给她一分财产,丁宇一度因为跟她走得近,被拖去看了一个疗程的心理医生。”

“后来算是有了我,关系才慢慢缓和,这次回来过春节,也是因为我在甫阳。”

姚屿脸色煞白一片,愕然道:“遗嘱?心理医生?还有这种事?”

“她家里人算是过于偏激的那种,毕竟,”易羿皱了下眉,“毕竟曾经对她期望很高。”

仅仅是期望高就能对唯一的女儿做到这样?姚屿攥紧拳不敢往下想了,抬眼瞄向靠在椅背上垂眸看着桌面的易羿,暗自想,假如方婧涵没有恰好收养年仅十岁的易羿,这关系,是一辈子也补不好了?

明知道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起自己家人和他爸妈说过的话。

论偏执,楚晴和姚立辉不输给谁半分。

“想什么呢?”易羿亲了下他绷紧的唇线,“吓到了?”

“有一点,”姚屿回过神,老实说:“没见过这么变态的人。”

易羿笑了一下,揉了揉他的头发。

两个人都没接下去往后说,但各自都清楚,他们往后要走的路绝不是一条简单的路,在一起时的快乐简单而纯粹,分开后,要承受的东西远比仅仅分隔两地重得多。

那是一个时代的跨度,守了很多年,还有人没能过得来。

十天时间一晃而过,姚屿刚勉强习惯跟易羿同住一间宿舍,生竞班的提前课程就临到了眼前。

吴涟把几个人安排在化学竞赛的教室里,美名其曰资源让给需要的人,乐呵呵地占用人家的教具桌椅不说,连实验室也偶尔征用,声称两科竞赛本来就有重合的地方。

结果大家没见到什么知识点上的重合,倒是见到了学生的重合。

坐教室第一排的男生,就报了化竞和生竞两门竞赛。

他对各位新认识的小伙伴们颇为热情,又是帮忙收拾桌子又是擦黑板搬器材洗器具,弄得大家都很不好意思。

姚屿去晚了一步,吴涟给他留的专属座位已经被擦得水光锃亮,散发着纸巾留下的余香,他闻到空气里淡淡的香味,实在没办法不对擦桌子的人留下良好印象。

男生名叫甘铭学。

午休时吴涟帮大家提前订了午饭,等外卖送到的空隙里,甘铭学摸出一张印着题目的小纸条埋头苦想,一脸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