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其实从未摸清姚屿的脾气,他像个变色龙似的在家里和学校里变来变去,变得让人分不出真假,找不到底线,自以为能想象他是什么反应,实则总是被打破幻想。

时光又穿梭回了当年。

同一个问题,同样的立场,甚至有同一个当事人坐在现场,想做出同一个选择。

楚晴的气势和咄咄逼人散了个尽。

她看到姚屿红了半边眼圈,嘴唇血色尽失,像一头小兽剥光了皮,露出血淋淋的肉和骨头。

小兽只想要脱离兽群,到外面的世界转一转,却在还没离开前便被兽群以外面太危险为由,打的奄奄一息。

姚屿等了很久很久,等得脸上的表情快要冻结成冰,才听见楚晴问了他一句:“分开的话,你会难过么?”

他无奈地说:“当然会。”

会很难过难过,他还不知道要花多久来消灭这种感觉。

“那就算了。”楚晴说。

姚屿的脑海里乱得一塌糊涂,一时没反应过来,察觉到易羿深深吸了口气,才幽幽转过脸。

“妈你说什么?”

“我说算了吧,”楚晴心口绵密的针在说出这话后一根根化了开来,“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我,不干涉你。”

“我支持你”太难开口,不干涉是她最大的让步。

*

最初知道姚薇仪回来的那天,楚晴当场挂了电话。

走了二十年了,突然回来说想见她,是把人当傻子来耍么?她当时这样想。

她好不容易脱离姚家的梦魇,看到儿子长大成人,走顺了事业,丢掉了那些她认为牵绊住她的东西,活得越来越好。

那天晚上她醒了三次,做了三个梦,每个梦里都有姚薇仪小时候的影子,在不同地方扯住她的裙角,问:“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最后一次她不敢睡了,干脆起床给自己做了早餐。

出门上班的路上,她接到姚薇仪亲自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女人的声音一朝把她拉回从前。

女人说:“姐姐,我的病撑不了多久了,我死了之后,你再想骂我就没机会了。”

诸多过往抛到脑后,楚晴想了很久,不舍得她死。

所以她去见了人。

可能是离婚以后思路通畅了,对姚屿,她的底线更高了,连让儿子难过,她都不舍得。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又晚了,我好难

我好想明天白天就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