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手中又怎会握着风涟的一半玛瑙呢?她始终没有问,一直等着他自己说,但这么久了他竟从未提起。
即便在世为人,性格却还是如此别扭,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既是本性,又何必要去改?
风涟眸中神色瞬息万变,却终是一句话也没说。
安平晞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懊悔地拍了拍脑袋,忙道了声失陪,匆匆出去了。
夕照正在院子里和几名小宫女打雪仗,见她招手忙奔了过去,问道:“小姐何事?”
安平晞凑到她耳畔,小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囚车在哪?”
“好像在马厩旁边,”夕照感慨道:“堂堂薛五郎,有朝一日沦为阶下囚,却是连遮蔽风雪的地方都没有。他好歹收留过咱们,我原想着去找块油布给盖一下,但是看守的官兵不让靠近。”
护送的官兵皆是崔峦麾下,主帅阵前遇刺,险些身亡,于公于私他们都不可能善待刺客。
安平晞虽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想要试一试,便让夕照带着她去了后院。
院中颇为杂乱,矮墙下一排车厢都盖得严严实实,其上积雪已打数寸。
只有马厩旁的囚车并未遮盖,里面的人盘膝而坐,浑身落满了积雪,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气息。
“这么冷的天,会冻死人的。你去烫点酒来,给他驱驱寒。”安平晞轻声吩咐道。
看守的几名兵卒聚在门口围着炭火摸骨牌,见她过来忙起身相迎,态度意外的好。
安平晞忙说明来意,其中一人笑着道:“您放心吧,风涟先生说了,那厮就算冻个十天十夜也死不了的。”
“可他有伤在身,”安平晞道:“万一半路扛不住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