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醉酒的老头交给了小区的保安,结果他酒醒了以后非要谢我,说大冷天的要是没有我,他这糟老头子就得冻死街头了。然后拉着我上他家吃了一顿有点寒碜的年夜饭。
虽然我只是告诉了保安小区门口有个快要被冻死的老头之后就抬脚进了家门。
齐老头的老伴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儿子和儿媳都在外地,去年家中添新丁,儿子说要带着孙子回来看他,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没有看成。
一来二去我跟他有时也能前言不搭后语地聊上几句,偶尔会带点吃的去看他。
齐老头非常挑剔,明知道我不会做饭,还是拒绝点外卖,我说饿死和外卖选一个,齐老头拿拐杖狠狠杵地,骂我不懂得尊老爱幼。
总之,我买了菜过去现学现卖。
只是没想到切菜这一关就难倒了我,我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脑子里全是陈则悉给我买的海绵宝宝创口贴。
可惜我没有带来。
我冷静地给陈则悉打了电话。
“尔尔。”他接起电话就唤我,叠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可爱,不像撒娇,更不像含情的呢喃。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把小名念出大名的架势的?
“陈则悉,”我嘴里含着自己的手指头,把话说得含混不清,“我流血了。”
“你在哪里?”
陈则悉的声音很严肃,大概就像是家长听到孩子在学校受伤之后的问话,我从来没应付过这样的语气,但也就愣了两秒钟,然后有点欠揍地问他:“嗳,你担心我啊?”
我听见了陈则悉的呼吸声,没有很久,他说,是的,尔尔。
“那你能来找我吗?”虽然尽量控制住了语气,但我脸上却笑得很开心,呼吸里都透着点点笑意,引得看电视的齐老头也伸了脑袋来看我,他看到的应该是一个傻逼一边吮手指头一边对着电话那头笑。
非常没有形象。
第19章
我仗着手上一厘米不到的伤口,又支使陈则悉顺道给我带杯奶茶。
他这次没有再搬出那套关于养生的道理,害得我准备了好几套说辞全都倒回肚子里。
我等得不耐烦,心说你什么时候来,再来晚点儿我他妈伤口就要愈合了。
齐老头说怎么,你女朋友要过来啊?
我笑嘻嘻地说,是男朋友啦。
是谎话也是真话。
陈则悉会过来,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男…男朋友…?”齐老头握着遥控器不太确定地重复,然后反应过来:“你这臭小子!!”
我跑到了他的拐杖挥舞范围之外:“唉哟,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也太封建狭隘了吧!”
齐老头是个少有的在这种网络发达的时代还保留阅读纸质书籍习惯的人,上次我来他正带着老花眼镜靠在窗台旁边费劲巴拉地看书。
我怀疑齐老头不是对同性恋有意见。
他应该是对我有意见。
因为陈则悉来的时候他笑得很慈祥,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他扶了扶滑到鼻尖的老花眼镜:“哟…辛苦啰小伙子,赶快进来坐。”
我用嘴型告诉齐老头:我没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