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石凳上等他,暴雨如注,我的衣服湿透了,雨水贴着头皮和脖颈滑向胸腹,我看见远处有个人跑来,等他跑到了我面前我才发现是陈则悉。
他没有带伞,由于在雨中停留的时间很短,他看起来比我要好很多,他把外套脱下来罩在我身上,“怎么不带伞?”
我嘴唇哆嗦,刚想说什么,眼前就变成了一片漆黑。
做梦做得多了,我有时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梦境之中,很奇怪的是这一次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朦胧醒来时,我看见陈则悉坐在我旁边看书,我动了动身体,手背上传来一阵疼痛。
“嘶…”
“别动,在输液,”陈则悉按住我,“你发烧了。”
我发烧了?
我的确觉得忽冷忽热,身上盖着一层被子,怕牵扯到针头,我只好乖乖窝在被子里,看了看周围,这明明不是医院,好像是…陈则悉的家。
“我睡了多久?”我问。
“不久,两个小时。”
窗外一道闪电劈下,我没忍住,缩进了被子里,陈则悉撩开一角看我,这反常的举动没法解释,我硬着头皮道:“我冷。”
陈则悉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起身关了窗,回来时把我遮住脸的被子拉下来,“别闷着。”
我急忙捏住了他的手腕,道:“我怕打雷。”
“我知道。”陈则悉说,好像没有要嘲笑我的意思,把我连人带被搂进怀里,他的手臂动了动,似乎在确定手上的力道,怕勒痛我,又怕我滑下去。
“这样会好点吗?”陈则悉问。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待在他怀里,心里的恐惧感好像减弱了不少。
沉默片刻,我低声说:“你不该带我回家的。”
环住我的胳膊紧了一分,他说:“那我该怎么办。”
“就让你在我家楼下淋一整夜的雨吗?”
我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我又不是傻逼。”
“为什么不带伞,”他问,语气听起来很不妙,“你不是说你有很多吗?”
我在陈则悉面前撒谎,就算在那一刻成功骗到他,以后也会逐渐露出马脚来,不知道是我的谎话太拙劣,还是他真的擅长揭穿谎言。
在我又想要随便编个什么理由的时候,陈则悉又说:“编,马上编一个给我听听。”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