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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客人?”

张凤来抱着一罐老蜂王浆,见惯不怪的瞥了一眼那辆车,道:“没什么,这是常青山白云堂的车,那人是来借着找外公下棋的名义蹭吃蹭喝的。”说着,抱着罐子一转身走到角落里,掀起一个地窖的入口,走下去不大会儿又空着手上来,解释道:“不能让那人看到,不然又剩不下了。”

“你外公是世外高人,有些特殊的朋友也不足为奇。”

“什么世外高人,就是个乞丐头子。”张凤来孩子气的说道:“这话是我外公说的,他说这世道乱了,颠三倒四的,过去要饭的穿的破衣啰嗦,瘦的皮包骨头,浑身脏兮兮的才能要到一口吃的,现如今的要饭的全变了,讲究的是吹拉弹唱,皮相要好看,穿着要上流,要的是大钱赚的是横财,论真本事,别说莲花铁贯裆,回炉砖锤胸,连一段莲花落都唱不下来。”

小芬听的有点糊涂,征询的目光看着李牧野。

“莲花铁贯裆指的是金钟罩练到一定境界能把那玩意锁到肚子里,扛得住莲花铁的打击,这莲花铁是过去一种奇门兵器,做成个莲花骨朵的样子,下边的把柄如莲花的茎,也是铁造的。”李牧野解释道:“回炉砖捶胸,就是用白醋泡砖再回炉,然后拿着往自己当胸招呼,砸的惨烈,其实砖头是酥软的,伤皮不伤肉,没道行的也有用白面伪造的。”

“至于莲花落嘛,就是乞丐行讨而唱的戏文,内容主要为劝世文,扬善惩恶,因果报应,拜求施舍,吉祥口彩,演唱时大多是扮作盲人,两人一伍,一唱一帮,各手执一常青树枝,上缀许多红色纸花,为莲花状,枝丫间用线串明钱,用于摇动,嗦,嗦作响,助打节拍,故名莲花落,也称落离莲或摇钱树。”

话音刚落,便听见屋内传出一声尖亢嘹亮的叫板声,随即有人声如编钟穿金裂石唱道:“身世浑如水上鸥,又携竹杖过南州。饭囊傍晚盛残月,歌板临风唱晓秋。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挑尽古今愁。而今不食嗟来食,黄犬何须吠不休?”

“这首诗真是好意境!”小芬禁不住击节赞道。

李牧野则神情肃然道:“看来今天咱们要遇到高人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恶来虫

李牧野和小芬听里边那人唱的莲花落,唱词气魄非凡,声音穿金裂石,曲调激昂,意境傲岸绝伦。不知不觉间竟听的入了迷,直到一曲唱罢才恍然如梦初醒。情不自禁的断喝了一声:好!

张凤来引着二人走进内宅,只见正厅炤台上摆了一张小桌子,有俩人正在对弈的架势,一黑衣中年人执白,另一白衣人执黑,唱莲花落的正是这个白衣人。

穿黑衣服的是个中年模样的人,身材健硕,豹头环眼,虬髯如钢针一般,长相十分凶猛。胸前挂着染血的褡裢,一副屠狗杀猪的打扮,坐在那里静如山岳,估计此人就是杨千岁了。与他对弈的白衣人也是个中年男子,这人生的跟年画上的吕洞宾走出来似的,白色唐装无风自摆,三缕长须潇洒灵动,更增几分仙风道骨。

张凤来一进门,白衣人便道:“小恶来带客人回来了,这一盘到此为止,做和棋了。”杨千岁刚要拒绝,这人却抢着将棋盘搅乱,做嗅闻的样子,看着张凤来,道:“你身上有大土蜂的王浆味道,怎么不见东西?”

这人的鼻子简直比狗还灵,张凤来进门前特意藏好的蜂王浆都被他一见面便给嗅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