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巢，鲛族人耗费数千年建造成的元素之城，深邃如渊，魔幻如梦。

李牧野看到了水，但那水却是以水分子的状态存在的，他看到的是氢和氧组成的水分子，浮游在整个空间里在无数的光分子映照下，闪烁着奇幻动人的光芒。他还看到了带来光芒和温暖的火，但那火却是温柔的负电离子状态，在燃烧中不断湮灭，又不断与周围的物质交汇反应，催生出新的物质元素。

城市的建筑全部由石灰岩和钟乳石构成，水火交融中，各种元素物质在其中按照一定之规活跃运转。钟乳石上密布在着紫色的地衣和木耳似的灵芝草，散发着嗅起来淡淡的却沁人心脾十分隽永的草木清香。那些石灰岩的建筑之间连接着巨大的管道，有发光的梭形交通工具在其中穿梭如电。

半人半鲛的怪人，男的奇丑无比，女的却个个美艳绝伦，在城市里忙碌着，女的采摘着成熟的灵芝和地衣。在城市的中心是一座巨大幽深的水池，围绕水池是一圈码头，那些男性鲛人围拢在码头周围，有身形巨大的鱼类从水中探出头来，张开大嘴等着，而那些男性鲛族人则负责跳进这些大鱼的嘴巴里，从中捞取细微如尘的虾类和散发异味的膏状油脂。

“震惊吗？可悲又无知的次基因生物。”赤帝得意的说道：“这就是龙巢，我们鲛族人在地球上的家园。”她从李牧野震惊的神情中得到极大满足，点点头，继续说道：“好好欣赏吧，天道有序，顺势而为，一切按照物质意识本来的规律运转，还生命以最本真的形态，这才是真正可持续的生存方式。”

“鬼斧神工，浑然天成。”李牧野居高临下看着整座城市逐渐在眼前放大，慨叹道：“我见识过南极的地下城，曾经以为那里就代表了生命文明的巅峰，跟这里的生机勃勃比起来，那里完全就是工业化演化而成的最终死地。”

“你倒是有几分见识。”赤帝道：“你们现在所走的路，我们在很久以前都已经走过了，在那个时候，我们鲛人族对物质的研究达到了极致，宇宙中一切物质的构成，演化裂变规律都被我们掌握，与此同时，我们对物质的消耗和破坏也达到了我们赖以生存之地所能承受的极限水平，最终物质元素的报复开始了，我们的生存环境崩溃了。”

“是因为爆发了核战争吗？”李牧野看她谈兴正浓，赶忙给她捧哏问道。

“确切的说是原子战争。”赤帝道：“在那个时候我们认为，宇宙万物是由世界上最微小的、坚硬的、不可入、不可分的物质粒子构成的，这种粒子就是原子，原子在性质上相同，但在形状大小上却是多种多样的，万物之所以不同，就是由于万物本身的原子在数目、形状和排列上各有不同，就是由于万物本身的原子在数目、形状和排列上各有所不同。并且认为，原子总在不断运动，运动是原子本身所因有的性质。无数的原子在空间中不断运动、互相碰撞而形成世界及其中的事物。月、日、星辰是由原子构成的，甚至生命的灵魂也是由原子构成的。”

她继续说道：“那个时候鲛人族的科学家们坚信，只要掌控了原子的奥秘，就能在这个世界里无往不利。”

李牧野道：“您刚才说原子级别的战争，跟我说的核战争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很大。”赤龙道：“你所谓的核战争只会发生在两个国家之间，而我所说的原子战争则有可能发生在两个人之间，在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制造出了单兵使用的原子武器，这种武器一旦命中目标就会将物质彻底摧毁，并且连同构成物质运转规律的物性意识一同消灭，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形神俱灭。”

“那个时候的我们坚定不移的认为，原子武器就是这个宇宙中的终极武器，我们组建了原子武器大军，利用原子级别的能量制造出几乎永远不必补充能源的飞行器，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在我们内部爆发了一场大战，那场战争不但摧毁了我们的文明，还将我们赖以生存的世界彻底打成了死亡之地。”

“听你这么一说，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我们的未来。”

“你们的未来？”赤帝冷笑道：“一群食物而已，有什么未来可言？”

这悍妇太不会聊天了，要不是人在矮檐下，小野哥恨不得在她那白嫩漂亮的脸颊上狠狠甩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