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在原地站了很久,明明已经和周景棠约好了再见,可是看着他离开,他心里倏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竹依旧音信全无,周景棠回津城了,沈栖觉得自己一下子又回到了刚到柳城的那会儿,每天上学放学,不和任何人说话。
课间他偶尔习惯性地回头,周景棠的座位空空如也。
周景棠把那辆白色自行车留给了他,让他每天骑着上下学,不要再傻愣愣地自己走。
晚上的时候,沈栖趴在窗户前的桌上,他已经做完了作业,却还是坐在这里。
对面周景棠的房间一直都是黑漆漆的。
他突然很想看到周景棠站在那里,冲着他笑,然后给他丢好吃的过来。
周景棠走后的第二天,沈栖就去房东太太家,借了座机给周景棠打电话。
“景棠?”沈栖有些紧张,“你外公还好吗?”
那边似乎很忙,闹了很久才安静下来,听到周景棠说:“沈木西,你是想我了吗?我外公这边目前还算稳定。”
其实哪里还算稳定,医生已经给穆家老爷子连续下了三张病危通知书,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待着。只是这些告诉沈栖,除了让他跟着难过,并没有什么用。
“沈木西,你乖啊,”周景棠说。
沈栖拿着听筒没有说话,却在这边点了点头。
和周景棠的电话寥寥数语,沈栖挂了电话之后又给了房东太太一些钱。
他回了自己屋子,把自己放在床板下的铁盒子拿了出来。这是他用来存钱的,沈清竹离开之前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
他数了又数,默默打算,给沈清竹治疗需要多少,照顾沈清竹需要多少,他又能剩得了多少,能不能稍微企及周景棠说的那个关于出国的梦。
沈栖这年十七岁,他心里有一个只敢偷偷想,不敢放到太阳底下的念头,那就是,他想和周景棠一起出国。
第二天的课堂,沈栖如往常一样认真听讲,中午吃饭去了食堂,下午的时候宁哲和林远死活要拉着他一起去外面的饭馆。
“景棠说了,得监督你吃得好点,他把生活费都给我留了,”林远说。
沈栖抵不住他俩,投降去了。
晚自习的时候,宁哲和林远把人送回来之后就走了。
宁哲高三了快疯了,决定带着林远逃晚自习,两个人出去疯晚一把。
沈栖不好劝他们,只好随他们去。
周二的晚自习是化学,化学老师是个新来的男老师,说话温声细语,讲课的速度慢如乌龟,上课讲不完的便留在晚自习上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