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很有效地温暖了房时的胃,缓解了他焦躁不安的情绪,他觉得不能白吃这一顿饭,需要说点什么。
于是,纪柏暄很体贴地夹一块排骨放在房时碗里的时候,就看到房时用纸巾擦了擦嘴,一脸郑重地看着他说:“你是童宇的叔叔?”
“是。”纪柏暄不明所以。
“他今天被吓坏了。”房时说。
纪柏暄感觉自己正在被家长教训,他笑着说:“是,多亏你帮忙,”说着他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说:“不方便喝酒,我敬你,谢谢你帮我看着童宇。”
房时张嘴没拦住,纪柏暄在他杯子上磕了一下就仰头喝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要你谢我,房时想说这些。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存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纪柏暄把手机拿出来拨了房时的手机号,挂断后又看着他的眼睛说:“真的谢谢你。”
房时被纪柏暄一连串的真诚道谢搞得原本想说什么都忘了,迷迷糊糊地点头。
纪童宇在旁边喊:“房时哥哥有空来我家玩。”
纪柏暄摸他的头发,小声说:“快吃饭。”
“你住哪儿?等会我送你回去。”纪柏暄看着房时说。
“没事,我走回去就行了。”房时低头吃排骨。
问的时候纪柏暄就猜到房时会拒绝了,他有点疑惑,房时看着年龄很小,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人这么戒备。
“你多大了,还在上学吗?”纪柏暄给纪童宇夹了一根茄子,面上不动声色,余光却留意到房时眼睫毛下垂,不太开心的样子。
“没有。”房时低头扒了一口饭。
“成年了吗?”纪柏暄又问。
“嗯。”
“怎么没上学了?”纪柏暄说着注意到了房时手背上的一些划痕。
“不想上了。”房时不想谈这些,语气有些冷硬,纪柏暄察觉了,笑笑没继续追问。
“喝点汤。”纪柏暄给房时盛了一碗递给他,房时伸手接道了谢,纪柏暄又注意到他手掌上有干活留下的茧子。
一旁的纪童宇喊:“叔叔我也要。”
“好。”纪柏暄不动声色地低下视线,给纪童宇盛了一碗汤。
房时吃撑了,走路都有些费力,有人给纪柏暄打电话,纪柏暄拜托他牵着纪童宇。
他拉着纪童宇乖乖地站着,纪柏暄在距他们几步的地方讲电话,声音低沉有力,好像语调都没怎么变,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就像他体贴地不会问他不想回答的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纪童宇估计他这辈子也不会和这样的人一块吃饭,虽然他和他的老板一块吃过饭,但感觉完全不同,他们老板摆架子,欺软怕硬,说话粗俗,可纪柏暄就完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