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以为他饿了,就说方文涛拿来的菜还有很多,微波炉热一下就行。
“不吃那个,咱们煮饺子。”徐正轩说着打开冰箱,拿一袋速冻饺子来,“你们北方人不是除夕夜都要吃饺子吗,我特意买的。”
随着“白菜猪肉馅”跳入眼帘,钟瑜在心里默默念了句“宿命难逃”。
曾经,他想过以“春节期间不再吃饺子”的方式来纪念母亲,但真到执行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隆重又虔诚的仪式总是出现意外,让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吃下去——比如单位的慰问年夜饭、比如来自某个长辈领导的关爱……,本以为南靖作为纯粹的南方没有吃饺子的习惯可以避免纠结,没想到依旧没躲开。
其实这种符号般的仪式说到底就是种执念,而且还是没什么意义的执念,“母亲”与“饺子”没有关联,吃与不吃也改变不了什么,就算做到了也安抚不了内心的懊悔。
多么的无聊。
面对徐正轩“特意”的准备,他没法开口说“不吃”。
钟瑜看着他烧水、下饺子、拿醋、甚至连碗筷都摆好,心想这可能是上天的旨意吧。
不是说勇往直前吗?那这就算是第一步吧。
☆、第二十六章
与家乡不同,这里的大年初一没有爆竹声,再加上前一晚玩到快三点,等钟瑜睁开眼睛时已是将近10点。
这个清醒过程是很艰难的,钟瑜感觉自己在半睡半醒中折腾了好久,一会儿觉得已经起床穿好衣服了,一会儿又觉得还躺在床上,像卡在一个梦境里出不来了,任凭怎么挣扎叫喊都脱离不了。
直到有人用力地把自己拉起来。
“你这是什么情况?做噩梦了?”徐正轩坐在床边,说着“啪啪”地在钟瑜脸上打了两下。
钟瑜好不容易从混沌的状态中爬出来,从脑袋到胃都非常不舒服,结果还没等缓缓就连挨了几巴掌。
“你干什么!”钟瑜怒目而视。
“我听见你哼哼唧唧的还以为怎么了呢,”徐正轩笑着又伸手在他脸上揉了揉,“我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估计你是做噩梦了。”
“观察?观察什么?”钟瑜不明所以地问道。
“当然要观察了,万一你在做什么不可描述……”徐正轩话音未落就挨了钟瑜一踹,但这突然的变故并没阻止徐大夫继续开黄腔,“我怕突然出现吓到你,我是医生,知道受到惊吓的后果……。”
钟瑜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被徐大夫的厚脸皮打败了,面对揶揄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个话题:“那请问,为什么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