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瑾循声望去,围在最里面的男生身形瘦削,气质阴郁,额前的刘海因为久未修剪的缘故,将大半张脸都遮住了,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听到男生回答道,“我不认识你们老大的马子?”

跟他的阴沉外表相反,不同于大多数变声期男生的公鸭嗓子,他的声音如同掉落在地上的碎玉珠子,质冷而清脆。

这个人奇奇怪怪的,声音倒是挺好听,祁少瑾下意识这样想。

黄毛男生顿时骂道,“你还敢狡辩,那天我和强子都看到了你和蒋晓琪坐在一起看书,还有说有笑的呢。”

男生微微低头,不知为何,祁少瑾能感觉到他似乎真的对于这件事茫然不知,并且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祁少瑾想得不错,郁鸣槐确实已经忘了黄毛男生口中的“勾引”一事,直至回忆起昨日蒋晓琪找自己讲题的事情,他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搞错了,她只是有道题不会,让我教一教怎么做而已。”

中间的男生狠狠啐了一口,因为眉间的一道伤疤,添上了几分凶狠和阴戾。他走上前揪着郁鸣槐的衣领道,“妈的,老子管她教你干嘛,反正你给老子离她远一点,蒋晓琪是老子的人,以后见到她就自觉滚远一点,听到了没有?”

面对为首男生的威胁,郁鸣槐却是一脸平静,眸中毫无畏惧之色,“好,以后我看到蒋晓琪这个人立刻掉头就走,绝对不会接近她两米之内的范围,这样你满意了吗?”

刀疤男没料到他如此识相,气势不禁弱了几分,想到自己带了一大帮人过来没派上用场,又莫名觉得有些恼火,“喂,我是让你离她远点,你怎么把她说得跟见了鬼似的?”

郁鸣槐道,“难道不是吗?毕竟是能和你在一起的人。”

周围的小弟听到他的话,顿时憋笑得十分痛苦,刀疤男也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登时勃然大怒,“臭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只见刀疤男举起手臂,便要往他脸上抡上一拳,郁鸣槐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准备被动地承受他的拳头。

反正他从小就习惯了这样,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哪怕只是因为看了别人一眼,也会莫名其妙被人上门找麻烦。

被他打几拳消消气吧,反正跟这些人说理也说不通,反击也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而已。

也许这样,以后这些人就不会再来找他麻烦了吧……

就在拳头即将落在郁鸣槐的脸上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你们这么喜欢呆在厕所,怎么不干脆在这儿住下来算了?”

除了最里面的郁鸣槐,其他人都纷纷扭过头,只见祁少瑾两手插在裤袋里,两条腿不好好支楞着,非得像打折了一条腿似地站着。

明明是挺中二的姿势,放在那人身上却像浑然天成的痞气,眼睛往上睨着人,两只鼻孔都快翘上天了,表情很是欠揍,却没有一丝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