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外套盖在了他的身上,他才渐渐恢复一点听觉,入耳便是阮东南污秽不堪的咒骂。
真恶心,他这么想着。
有人将他抱起来,路正则身上的味道扑了他满鼻,余灿才看清路正则的脸。
“打扮得如此整洁,我不允许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把你弄得乱糟糟的。”他好像听见路正则这么说。
从下往上看,路正则的下巴肌肉都在紧绷,如一条要咬人的狗。
他被放到车后座,等身上恢复力量,他才发现自己的衬衣已经被解开两颗裤子了,皮带松松垮垮,好在裤子还完好。
但是身上那股烟草的焦臭味挥之不去。
两人都没说话,路正则双眼透着冰箭,注视着前方的路,车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一跨进门,余灿就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放着水,合着衬衣就把自己泡进浴缸里。
路正则站在浴室门口,停在门口停着浴室里的声音,大概僵立了二十分钟,水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才忍不住敲门。
“余灿,”路正则的声音模模糊糊,余灿整个人都泡在水里,这一刻他一点也不想理会任何人,路正则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和水声拉扯,“余灿你洗好了吗?”
余灿闭着眼睛。
辛巴和两只猫都围在浴室门口,辛巴抓着门。
等余灿整个人湿淋淋地立在浴室门口,他被路正则进浴巾里:“不就是个流氓吗?吓得连衣服都不脱,洗完澡再着了凉。”
是啊,不就是个流氓吗?余灿在路正则怀里静静地,但在心底里发了狠。
路正则像哄小孩儿一样:“没事的,没事的,以后我就留在H市,没人敢动你。”
“像阮东南这样的人,没一个能再近你的身。”
余灿推开他,一条新鲜的血痕沿着他脸颊滑出,再被脸颊上的水渍晕开,退后几步,浴室门再次被关上。
又过了一刻钟,余灿一身潮湿温暖的热气,眼睛发亮。
路正则找了医疗箱,在余灿额角贴上创可贴。
“你一个大男人,”余灿放下镜子,“把狗取一个狮子的名儿就算了,怎么会有草莓图案的创可贴?”
路正则顺便给他冲了一包感冒冲剂:“应该是路遥遥的,他以前来我这儿摔破过膝盖,花花绿绿的买了一打,还有西瓜图案的,换下来就能用这个了。”
路正则还把一盒创可贴拿给他看:“有小花的,叶子的,还有小太阳呢。”
余灿默默扭头看辛巴,不愿再搭理他。
辛巴嘴里叼着一颗橡皮小球,走到余灿身边,把球放到了余灿脚下。
万物皆有灵,余灿看这颗球是辛巴最喜欢的,成天都要叼上几个小时,上面都是辛巴的牙印了。
辛巴不敢太靠近余灿,只敢在边上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余灿很多时候都于心不忍,直到这一刻,他在犹犹豫豫地要抬起手,路正则眼睛都亮了,赶紧在后方悄悄挥着手。
辛巴从善如流,缓慢地要靠近余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