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心疼它好了。
我狠狠咬了口蛋糕,绵软浓香的奶酪混着浓郁的可可在口腔里爆裂开来,好像在寒冷的冬日里围着火炉烧了壶滚烫却甘甜的酒,连鼻尖都是鲜活幸福的味道。
家里人忙着筹备晚宴,中午的一餐我因为替谭疏业准备礼物而忙忘了,等下去吃的时候桌子都空了,女佣问我要不要给少爷再准备一餐,她话是这么说,脚下却未动丝毫,我问她谭疏业去哪里了,她说谭疏业一整天都跟着谭风岳在公司,没回来。
我懂我为什么吃不到午饭了,因为谭疏业不在家,只要大少爷不在家,他们就不会把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野孩子放在眼里。
我说不必,我不饿,其实我快饿哭了。
我回到房子里,继续给谭疏业做着礼物,手头没有多余的钱,或者说我手头没有一分的钱,我吃穿不愁,多的用度就要跟谭疏业或者谭风岳请示才能拨下来,那样他们一定会问我拿这笔钱干什么,我不想说。
这个礼物我是用学校手工课上用剩下的东西做的,我尽量用心一些,想把它做成价值上百的样子,但好像忙活了几晚上,直到最后一张纸用尽,我最高的水平也就是个9块9。
希望谭疏业不要太嫌弃。
远处发出人群的欢呼声,大概是谭疏业在吹生日蛋糕的蜡烛,好不热闹,我吃完这一个小蛋糕,把手指都舔干净,但还是觉得饿,偷偷看了眼周围,发现根本没人往这里看,我也懒得爬出去站着取了,就干脆藏在桌子下偷偷把手往桌上摸,决定摸到什么吃什么。
我把手伸上去摸了两下,蛋糕没摸到,却摸到一只戴着一枚冰凉戒指的手。
我吓得一骨碌将手伸回来,在桌布下把脑袋埋进双腿间抱紧自己,以防被打,但我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把巴掌落到我头上,我才想起来这不是我妈用来卖肉的破窑子,这是谭家。
那人可能是没找到碰他手的人,以为是什么人不小心甩到,没注意什么就走了。
我听了听桌外的动静,许久才偷偷掀开桌布准备滚回我的屋子里。
刚一看见点光我就撒腿跑了,反正这么大一个宴会没人注意得到我,不,就算没有这么大一个宴会,别人也注意不到我。
我躲回屋子里后无所事事,只能望着我给谭疏业用褶皱纸捏出的那支白木香发呆,不知道谭疏业看见这种长在茎秆上的白木香心中会作何感想。
家里有宴会的话一般要到夜里两点多女佣才会全部收拾妥当,我等着那个时间点,想在十二点前偷偷去我哥卧室里把花送给他,可到十点半的时候我已经又饿又困了。
这会大家都在大厅忙,楼下厨房里应该没什么人,我得下去找点吃的。
顺着楼梯偷偷溜下来,我蹑手蹑脚往厨房里跑去。
来到这里后我唯一觉得生活质量能肉眼可见提高的,就是谭家的冰箱,我记得我第一次因为不敢多吃饭而饿着肚子,半夜跑去冰箱里摸食的时候,那里面还很空,放着很多我看不懂字的肉菜,都是生的,唯一能打开吃的就是角落里放的水果和芝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