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牧之一眼望过来,楚心舞一惊,“放心,马老板,9999只黑蚂蚁,一只也不会少。”
“你去赵舒文的家,弹唱一首你的新歌《同桌》”
“就这样?”
“就这样。”
马牧之来到青梅座位边。青梅盯着手机,没看马牧之一眼。手指头飞快敲击手机九键拼音,好像练习某种单击神功,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已经发出了一段文字:
去你麻痹的,放你大爷的屁。楚心舞是我偶像,你再敢骂一句,小心我找朋友灭了你。我朋友可厉害了,有钱有貌有才有权,有种你再骂啊!
叮的一声,手机屏幕上发来新的消息:梦心舞就是个渣渣,没品没颜;你喜欢他,更没品没颜;你朋友喜欢你,没品没颜到底。
青梅快速浏览完,手指头不间歇地戳屏幕:我喜欢楚心舞,喜欢了六年,他有没有品,有没有颜,劳资比你清楚。傻叉,死瞎子。
马牧之不动声色,转头对楚心舞说:“楚武,9999只黑蚂蚁,给我挖双倍。”
“姓马的,你别欺人太……太客气了,我一定办到。”
马牧之回到自己的座位,唤来阿大,小声说:“去查查与青梅对骂的ID。我不想在网上看到他。”
“好的,马老板。”
第92章
经纪人开车送楚心舞一段路程,从开阔的街道慢慢驶入狭小的石子路,窗外的高楼变成矮小的砖瓦房。行至一个拐角处,由于道路实在过于狭窄,他不得不下车行走。
天色已晚,空气里有一股潮湿的味道。借着微弱月光,磕磕绊绊找到赵舒文的家。
门前有一条发黑的臭水沟,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波动,水沟边的石块也被腐蚀成黑色,融入黑夜之中。上次送赵舒文回家,两人不慎跌入这条阴沟,还好水不深,只漫过小腿。返回车上,他清楚记得经纪人脸上嫌恶的表情,捏着鼻子,像赶苍蝇一样,在他面前挥来挥去。
赵舒文跌入沟里仿佛习以为常,趁机甩开他的手,深一步浅一步跨出。她穿着校服裙子,不像他脏了一小半裤腿。她麻利地脱下鞋袜,拧干起了毛球的白色棉袜,用它擦干净小腿,再倒转鞋子,抖出鞋子里的积水,最后提起偶尔滴几点臭水的鞋子,掏出钥匙。
他盯着生锈的门把手,仿佛看到赵舒文弯腰连续插钥匙孔的画面。一个小小的门锁,她研究了好几分钟。上前帮忙,她用背挡住,防止他向门靠近一步。她落寞且窘迫的背影兀自抗争,似乎强烈述说:不准进我家,不欢迎你。
他没想过进去。鞋子又湿又臭,不愿意弄脏她的家。只不过,那倔强的人,手忙脚乱开门,钥匙串叮叮响动,好像纠缠一起的线团,她怎么也解不开,他若不动手帮忙,心脏也会变成纠缠的线团。
上次没进她的家门,这次也不会进去。
取下背后的吉他,背部倚靠石灰脱落的墙面,不紧不慢地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