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季笙就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那天的回忆就是时时刻刻萦绕着他的梦魇,这场噩梦困缚了他十几年,而袁凉,则是他何其有幸才能遇到的救赎。
他说:“只是某一天,老头子声称家里的东西丢了,他说是一串过世祖母留下的佛珠,老头子觉得是我爸拿走的。可谁都知道,他只是按耐不住想要出手了,假面戴的久了他也累了,我爸爸离家出走,当天我父亲也带上了我,我以为我们一家会重新回到过去,一家三口,或许在哪一天我会有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终结在了那一天,我们经过A市时,在马路的转弯处刹车出现了故障,当天下过一场小雪路很滑,车子不受控制的甩了出去,紧要关头我爸爸将我从车窗送了出来,之后他扣紧安全带和……和父亲一起随着车子跌落悬崖……”
袁凉反抱住季笙,“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季笙几乎是带着哭腔,他哽咽道:“可是……因为他……因为他,我又差点失去你……”
……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为人父为人母的资格,袁凉遇到的是陶安荣,这是他人生最不幸又是最幸运的事,不幸的是他没有妈妈了,幸运的是弥补那缺失的一块的人出现了。
而季笙从头到尾就是不幸的。
一个被残害的童年,没有荫蔽的长大,自从父亲和爸爸走后他就失去了看这个世界的眼镜,袁凉甚至能想象的到一个孤单的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阁楼的一角。
季笙将之前突然的反转也对袁凉做出了解释,“老头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即便是袁氏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他本身就是个疯子,没想到他为了控制我又找了一个疯子。”
“你说的是不是打算对我下手的人?”
季笙略一沉思,随机点头,“嗯,是老头子安排的第二个联姻对象,我至今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之前他曾安排过一个并将文件交给黄特助转交给我,只是被我否决了。现在他联络的人、或者说家族我并不知情。”
袁凉突然推开季笙,质问他,“他不知道你结婚了?”
季笙点头,“是,不过……应该很快就知道。”
“所以你怕老头子会对我下手,还是说你怕你所谓的联姻对象对我下手?”
季笙坦然,“两者都在我的惧怕范围内,我不想让你受一点伤害。”
他没想到袁凉听完竟然直接站了起来,他指着自己心口说:“可是这里呢?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会不会受伤?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一意孤行,你认为你是对我好?如果你认为的好是这样,那你倒不如去给自己养一只‘金丝雀’。”
季笙骤然慌了,忙站起来走近袁凉将他箍进怀里,“所以……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凉凉……”季笙轻轻在袁凉耳朵尖咬了一口。
袁凉惊异的退后两步,一脸怔仲地望着季笙,“我还没说要原谅你,还有你不准叫凉凉。”
“安子亦都在叫。”季笙反驳一句,“她都能叫为什么我不能叫?”
袁凉看着他逼近自己,抿着唇退后两步,干瘪说道:“她是她,你是你,你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