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野眼睛看着走廊上争论的人们,好像听进去又好像没在听。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你怎么看待同性恋?”
这是第一次,何野把这个问题摆在台面上如此直白的问了出来。
俞定怔住了。
他想起来这事不对,何野裴梧自从他们俩走到一块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
俞定还记得他俩认识的时候是高一刚分班之后,因为个子高两人就被费姐丢在最后一排搭伴。
开学整整三个星期互相都没说过一句话,活泼如俞定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当时他俩相处起来真的特没劲。每天到校,不是何野睡觉就是俞定睡觉,要么他俩一块睡得昏天黑地。
何野冷的块冰一样,但也不是不理你,你跟他说一句他就搭一句,反正是肯定不会主动开口。
真正相熟还是有次他俩双双迟到罚站,空旷地走廊上只有他俩站着补作业。俞定依稀记得好像是何野没带笔,呆看了试题老半天,最后不耐烦地把书一合,也死不开口问人借笔。
后来还是俞定主动借给他,当时他的那副表情,怎么说,居然有点受宠若惊?
俞定没把这事放心上,还开玩笑说“你怎么上学连笔都不带。”
何野垂着眼睛说“我本来也不想上。”
他俩就边站边聊,自此才慢慢相熟。
何野不像二中的一些学生,脑子钻在书里,思维都读死了,该玩玩该闹闹。但他也不像那些混混流氓,十七八岁尽想着怎么装逼吹牛。
俞定是认识他越久越喜欢,也没别的,他们俩聊天舒服。俞定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心思细腻,他虽然明面上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认识,他对交朋友这关把得可严了,要不然他除了何野也就跟江算作伴。
而且何野毒舌起来贼有趣,往往一针见血,每次都把俞定逗得能乐好半天。
当代友谊即是如此,能像他们这样搭个伴扎个堆,真心实意的把对方当朋友已是难得。因为我们都默认只是对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们只能短短相伴走过一站。
但自从裴梧出现之后,事情就变了,俞定认识到了何野更多的,不同的样子。
四月十四那天看烟花回来,他撞见他俩对视的那个瞬间,他就明白了,裴梧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他对何野的感情远远超过了朋友的范畴,而何野也应该如此。
因为那块冰被人捂化了,会哭会笑有感情了。更让人难以置信地是,学废居然要开始努力往上爬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就把这个问题埋在了心底。
直到如今,它又被挖出来。俞定叹了口气,把思绪收回来。
他神色有点犹豫,纠结地说“虽然我……不喜欢男的吧,也有点接受不来这个……啥……同性恋。”俞定看了一眼何野又马上补充了一句“我思想毕竟封建。”
“但我也不至于专门去欺负你,挤兑你,有些人他这样做不一定是因为接受不了这个,他就是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