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说的那个人何野都快忘记了,忘记了他是怎么样像只打了激素的雄鸡一样嘎嘎叫着宣扬每一个人的隐私和秘密,小到男女生间的八卦绯闻,这个女生的肩带颜色,那个男生的生殖器形状,大到例如何野,例如裴梧。
如果说文予对何野是造谣污蔑的主要加害者,那‘公鸡’就是扮演着敲锣打鼓宣扬传播的大喇叭。
他作的恶一点都不比文予少。
用小刀刻在何野课桌上的那些污言秽语,留在那么多人生命里自卑和痛苦医院可接不起来。
何野冷漠的想,这是他应得的。
被涂改破坏成满目狼藉的桌面得直接铲除表层的划痕,像扒掉人的一层皮,再重新打磨喷漆,才能整旧如新。
老师不管家长漠视,那就只能用他们自己的法则来解决。
何野说的斩钉截铁,言语间直接表明立场,裴湛在他身上找不到共鸣,只能喃喃着“……你们这些小孩啊,太犟了。”
第94章 窒息
手术室的灯牌随着他落下的话音一起熄灭,医生们鱼贯而出,“摔倒磕碰到头,压迫到脑血管,尽力了。”
有的说“节哀顺变。”也有的说今晚吃什么。
护士喊去楼下签字缴费,问还有没有家属,赶紧叫过来。
没有电视剧里的悲天恸地,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平淡地告知结果。
裴湛点点头站到一旁去打电话,他推开玻璃窗,让外面潮湿的空气透进来,好像这样做就能让声音消散在风里。
何野把烟头摁灭,用纸包着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裴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惊讶于他精细的做派,他一手把窗户合上,另一手举着电话跟对面说“……反正你最快的速度回来。”
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裴湛的脸色缓和一些,起码不再像原来一般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
接着他挂断电话走过来,两人沉默不语地看着掩上的白布。
“想看一眼吗?”护士忍不住问。
何野指尖颤了一下,又缩了回来,他摇摇头。
裴湛也没有说话。
护士看着两个奇怪的人,只好把遗体推去了太平间。
裴湛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两个人一起坐电梯下楼,何野跟着他去签字。
护士接过单子看见上面只有一个人的签名,问何野“你们是家属吗?”
何野摇摇头,裴湛说“我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