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Alpha的信息素太浓烈了,连他一个对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闻起来都会觉得极具侵略性,可幸的是这信息素的气味并不令他排斥,是种沉静微苦的药香。
夜里的时候谢轻舟两三次被后颈的疼痛折磨得醒来又睡去,等到天蒙蒙亮就完全睡不着了。他已经不只是伤口疼,整个身体细致到每个关节都酸痛难忍。
谢轻舟意识到他是遇上了被Alpha注入信息素后最倒霉的情况:排斥反应。
也难怪,那么强悍的信息素。
吃了几片抗生素,灌了两杯温水后谢轻舟又强迫自己睡了一会儿,再睁眼已经天光大亮,他是被一阵电话声叫醒的。
是爸爸从疗养院打来的。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问他的近况,说自己身体恢复得很好,让他照顾好自己,赚钱不要太拼命。
谢轻舟没有妈妈,是爸爸一个人把他养大的,没有再娶。他上高中的时候爸爸因为工厂事故被大型器械砸中脊椎造成整个下半身瘫痪,他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卧床的父亲好不容易撑到高考结束。可祸不单行,大二的时候爸爸又查出胃癌,谢轻舟毫不犹豫地签了手术单,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和工伤赔偿金给他做了全胃切除。
手术虽然成功了,但出院后的饮食护理需要比常人精细得多,再加上他几乎不能自理只能坐轮椅,住疗养院成了谢轻舟唯一能想到的出路。
可能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谢轻舟为休学还是借高利贷一筹莫展时,有个知名的医药企业提出要买下他只完成了一半的Omega标记清除技术。
这是谢轻舟学生时期第一项独立研究,因为遭遇瓶颈迟迟未能完成,没想到竟然有人愿意出钱买他的概念。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拜托导师搭桥促成了这笔交易,得到了人生中第一笔靠专业挣来的钱。
这笔钱将谢轻舟从进退无路的困境中暂时拉了出来,他送父亲去了城郊一家口碑不错的疗养院,有专人照料饮食起居,自己也能专心地完成学业了。
谢轻舟报喜不报忧,被辞退和遭遇侵犯的事都没有和爸爸讲,只强打着精神说自己一切都好,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借口要进电梯匆匆挂了电话,谢轻舟连站起来给自己倒杯水的力气都没有了,除了疼痛还头晕目眩,恶心想吐。拿体温计一量,三十九度三。
强撑着给自己煮了碗面灌下去,谢轻舟吃了两颗退烧药,用凉毛巾敷着额头回去继续睡。
就这么翻来覆去折腾到了第四天他才渐渐退烧,疼痛也不再那么剧烈。但颈后的信息素气息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一般Beta被强行注入信息素三天也就退了,可谢轻舟颈上这个不但没有变淡消退反而越来越浓烈,极有存在感。他有时闻着这阵清苦的药香可以安然入睡,有时又觉得全身燥热难忍。
思来想去,谢轻舟还是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他后颈的伤口时一直面色怪异,反复把他的表格凑近眼前看,又问了两次他的第二性别。
谢轻舟也奇怪,他确实脸长得秀气了一些,但好歹一米八的身高,第二性别是Beta就这么让人难以置信吗?
“医生,我这个伤......很严重吗?”
“倒是不严重,” 医生摘下眼镜又擦了擦戴回去,“就是你需要再多做两项检查,一是抽血验激素,另外要去检查一下生.殖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