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皓眼皮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自嘲地笑道:“我以为你至少会犹豫一下。”

“所以师兄你看,你也不完全了解我。”青年狡黠地一笑,把下巴抬高,“其实我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残忍。”

他好像要故意表现出毫不在意,甚至刻意把话说得不留情面,眼角眉梢都是坚决又不客气的模样。转身离开的时候头也不回,丝毫不拖泥带水。可是不知怎么,总让人觉得有一点违和。

等到元宿终于走到保姆车边,借着车前的灯光,秦文皓终于看清他真实的表情。

青年大概是自以为脱离了男人的视线范围,好像如蒙大赦一般松了口气,整个人都垮了下来,开始露出又为难又忧愁的神色。

明明被拒绝了应该难过,心里也像被针刺一般隐隐发痛,秦文皓却轻轻笑了出来。

他静静地看着元宿坐上车,在夜色里朝远处驶去,然后才在心里小声反驳道:“不,你一点都不残忍。你一直都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人。”

因为温柔,所以才更不会优柔寡断,而是直截了当地拒绝。因为温柔,所以才故作残忍,不舍得让别人心存幻想,越陷越深。

他悄悄地叹了口气,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而元宿坐上车之后就神思不属,眼珠一直在慌乱地到处乱转,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

结果车载电台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开始回放头一天的音乐节目,伴随着舒缓的曲调,秦文皓柔和有磁性的嗓音在车里缓缓流淌。

“元元的这首歌的风格,我个人是特别喜欢的。”他似乎低笑了一声,“其实只要是他写的歌,我都喜欢。”

“哇这是喜欢歌还是喜欢人啊?”男主持大笑着在旁边揶揄道。

元宿:“……”

他觉得自己更不好了,喘了口气艰难地开口问道:“车上有、有水吗?”

金小辉递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过来,见他仰头咕嘟咕嘟就是一通灌,忙劝道:“元哥您少喝点儿,太冰了对您胃不好。”

“嗯好,我知道的。”元宿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水瓶的盖子拧了好几下才盖紧,看上去仍旧是一副惊魂初定的样子。

见状,小助理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想当知心弟弟为老板排忧解难的冲动,伸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安抚道:“元哥,没必要烦心。你不喜欢秦老师说清楚就好了,大家以后还是师兄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