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的吗?你想吃什么?”

“开玩笑的,这种小事哪还用你破费。”

六月末有年级公共课,推开教室门邱稚和周弈谈笑风生的画面刺痛他的双眼,所谓眼中钉肉中刺不过如此,他不顾礼貌走到他们中间语气不善地问,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前天我顺手帮邱稚打了论文而已,你别多想。”

相比于充满火药味的质疑周弈疏离平淡的态度令两人高下立见,邱稚忍不住责怪他,你干嘛对人家态度这么差。委屈顿时将他包裹得严丝合缝,还好这时室友见状不妙故意叫他去占座,否则冲动之下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行为。

下课后他感觉到邱稚因为课前发生的事情绪不佳,他不敢像从前那样变本加厉生气然后对邱稚置之不理,于是放低姿态以近似服软认错的口吻说,我们今晚一起去散步吧。

“不了,今晚要赶作业。”

“那明天?”

“约了朋友。”

从百依百顺到敷衍了事,邱稚的改变显而易见似乎只差亲口告诉他变心的事实,设身处地才能感同身受,曾经不理解邱稚疑心病的是他,现在位置对调后纠缠得更加不堪的也是他。

“别忘了是你提的复合。”除了搬出苍白的威胁他走投无路,这种理由其实算不上威胁因为邱稚已经不在乎了,他山穷水尽盼不到柳暗花明,处于被动地位意味着身不由己与事与愿违,他难以形容这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

邱稚闭上双眼叹了口气,一字一顿道,俞寒我很累了,我们后天谈谈吧。

精神恍惚回到寝室,室友看到他空洞的眼神霎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思索半天无话可说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

直到后颈和脊椎都酸痛到失去知觉他才拿起手机扫了眼时间,十点半,室友早就吃完夜宵开始打游戏了,等到一局结束他走到室友身边极其认真地问,怎么才能不和他分手?

室友刚输了游戏心情低落,而且这个问题十分复杂很难用只言片语讲清楚,短暂寂静过后他听到室友有些无奈的回答,要不你去知乎查查吧,对于你们两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没有含糊其辞的意思,室友留给他一个关切的眼神上床继续打游戏,玩累睡着再到自然醒,第二天中午室友醒来看到对面床铺空空如也以为他去吃饭了,然而像往常一样发信息请求带饭却再没得到回复。

雨季来临,傍晚滂沱从薄弱的云层中越狱,铺天盖地淹没灌丛和街道,他站在便利店屋檐下沉默等待一场宣判。

店员出来倒垃圾问他要不要扔掉手中变形严重的易拉罐,他点点头,极勉强地飞快掠了下嘴角道谢,话音刚落不远处跑车的前灯熄灭,邱稚下车、脱掉外套、走近便利店,全程都面无表情,像是和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会面。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邱稚开门见山,“复合是我提的,所以,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说对不起——我们说到底还是不太合适。”

他下意识握紧双手,有些后悔让店员帮忙扔掉易拉罐。

“好。”他一反常理的不纠缠得令邱稚不禁抬头露出疑惑惊异的神色。

“但我还是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