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小白花身残志坚的模样看得吴冕灵机一动。
岑涧又问:“我是不是错过了送别会?孔敬还会来公司吗?”
“会来的,团建也没开始。其实关于这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吴冕尴尬地挠挠脸,“阿敬离职真的不是因为我压榨他,虽然外面都在那么传,但我们是24K纯正的好兄弟。”
“那是为了什么?”
吴冕难以启齿地开口,说的话像要烂嘴巴:“可能是受了情伤,再加上我的压榨,心累了。所以虽然他们提前开完送别会,但他的离职申请还被我扣着,没能走程序和停社保,人事受我威胁,没告诉他,下个月的工资条都提前给他造好了。”
岑涧的眼睛瞪圆了,像是头一回见识到吴冕的卑鄙无耻:“你违规操作,不怕被人抓住把柄举报你吗?”
“所以啊,我在想你要不要直接去他家找他,他这人有什么事都自己扛,跟没事人似的,也不说出来,我希望吧……你打个直球,没准他一高兴,就把他的狗屎前任忘了,肯跟你回来上班,也不会把我送上法院了。”
弟弟这模样,我见犹怜,吴冕一个直男看着都心动,此时不向孔敬发出爱的讯号,更待何时!
于是,因为事故轻度骨裂的岑涧在吴冕的建议下,上了贼船。
吴冕在岑涧的伤腿上绑了蝴蝶结,让司机开车把他送到了孔敬家坑坑洼洼的小区楼下。
“岑总,需要背您上去吗?”司机恭敬地问,表情却是跃跃欲试。
岑涧:“……谢谢你,有电梯,我自己可以。”
岑涧出现在孔敬家门口,许久,敲开了孔敬的门。
“来了,物业费我上个月刚交过,你们是不是又没核实……岑涧?”孔敬刚洗完澡,温热的洗澡水驱散他身上不少酒味,但岑涧还是闻见了香槟的味道。
微醺之下,他与孔敬的交谈显得比平时顺畅许多:“前辈,离职快乐。没赶上送别会,我很抱歉。”
“道什么歉。来看我的?进来坐。”孔敬弯腰,给岑涧找鞋子,垂眼看到拐杖和腿,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转速忽增,他蹙着眉头问,“腿受伤了?怎么回事?你当心点,维也纳神出鬼没,你别被它绊倒了。”
岑涧把和吴冕的说辞又解释了一番,这回换了能让醉酒的人听明白的言简意赅的版本。
他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该在孔敬喝过酒的情况下来。毕竟看对方的模样,洗完澡的下一步就是要去睡觉了。
想撸一下名为维也纳的崽儿,那狐狸“嘎嘎嘎”地笑着,飞了个没影,动作快得让岑涧只看到火红带黑底的身影,还有一堆新掉落的毛,糊上了他的脸。
岑涧拿掉鼻子上的狐狸毛:“……”
鞋柜里空空荡荡,就孔敬平时穿的一双皮鞋。往客厅望去,也是简简单单的,没有什么摆设,不知道该说是家徒四壁,还是极简主义。
孔敬带岑涧走进客厅,一边去厨房泡了茶,放到茶几上。
想到刚才岑涧又喊的那声前辈,便缓缓地说:“我知道你不是普通新人了。”他坐到沙发上,拍拍身边的空位,看向还有些拘束的岑涧,“岑总,不用客气,你也坐。”
岑涧坐得离孔敬远些:“是不是新人,那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我当你是个小实习生带你,你没觉得冒犯吗。”
岑涧用一种比孔敬更轻缓的口气,谨慎地回答:“不会,你待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