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隐没有答话,因为他发现自己门上被用粉笔画了一个白色的叉,地上还散落着各色的粉笔灰。
“孙姨,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吗?”他蹙眉问。
“有啊,你整天神出鬼没,不知道在干什么勾当。”楼下的女人答。
时隐:“……”
他神色凝重地下了楼,看到客厅里的中年女人和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一直在这周围晃悠的?”
“有啊,你啊。”小男孩咬开溏心蛋,学他妈妈的样子冲着时隐道。
时隐瞥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的手,那指甲缝里全是粉笔灰。
这一眼就明白了,估计又是这小屁孩的恶作剧。他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那群人画的叉。
“小朋友,粉笔好玩,但记得洗干净手,吃进去会中毒的。”他随口说了一句,在孙姨开始咒骂之前出了门。
晨风裹挟着热气扑面而来,撩起轻薄的校服面料。包子铺老板掀开蒸笼,白雾蒸腾而起。
八月底的天依然燥热。
“哥,你还没到啊?”耳机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还有两个路口。”时隐骑车快,很快就拐出了小巷。
他在路口急停,一脚踩着脚踏板,另一腿伸直踩地,眼眸里映出亮红的信号灯。
“两个?那不行了哥,我先走一步!这学期铁柱像打了鸡血,还没打铃呢,就在校门口搞事。”
“他哪天不闲得慌?你从别处翻墙进。”时隐依稀听见耳机里有数数的声音,可是想了想,又想不通这是在做什么。
“行不通啊哥。你这好久不来学校,你都不知道这学期新来了个风纪委。我真怀疑他眼睛长我身上了,不管我从哪面墙跳下来都能被他抓到,你说可怕不可怕?”
“新来的?”时隐敲着自行车扶手的手指顿了顿。
“对啊,据说他以前是附中的万年第一,我真想不通这种学霸跑四中来干什么?你没看铁柱对他有多宠,我真怀疑是挖墙脚来的……”
这话说了一半,一阵激昂的电铃声便传了出来,时隐蹙着眉把耳机松了松。
电话那头的人惊呼一声,便没了音讯。
时隐一看时间,七点二十,四中早读开始,估计那厮现在已经百米冲刺进校门了。
也不知道李铁柱今天玩的什么花样,让李旭这个常年迟到的人如此慌张。
手机像铅块一样坠着他的一侧衣服,时隐悠闲地伸手扯了扯,又理理耳机线。
于他而言,迟到反正是家常便饭了,至于什么风纪委,逮住揍一顿就行。
德育处李主任此时正站在校门口,他长的精瘦,英年早秃,人称李铁柱。他手上拿一根细竹竿,在地上“哒哒”地敲打着。
四中在市里算是中等偏下的学校,有大半学生都是来混日子的,也就这几个老师还对他们寄予厚望,抓破脑袋想出各种奇葩的规章制度来管理。
“小子!腰别塌下去,认真点!”
他看着眼前整整齐齐一排做俯卧撑的学生,把竹竿横过来比了比:“左边第二个,你太高了,给我趴下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