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身后的人气急败坏。
腰间伤口在隐隐作痛,时隐听着自己身后追随而来的杂乱脚步,直视着前方的黑暗,眼里一团墨黑的光斑。
呼吸声渐渐加重,手心亦在冒汗。
那不是幻觉,前方的确是一堵墙。
好在是矮墙,时隐应付起来不在话下。他双脚离地,手臂撑着,轻巧抛出自己的身体。
再一头扎进黑暗,还好,只是黑了点,前面并不是死路。身后的几个混混身手笨拙,一时半会也追不上。
然而他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听见钢管擦地的声音再次袭来。
他猛地抬眼看向前方,那声音不从身后来,而是从前方。掺着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吹一声口哨,念着他的名字。
“小崽子,跑哪去啊?”
似乎早已布好陷阱,候着一只猎物。
被包围了。
时隐心脏狂跳起来,周围一片漆黑,余光里依稀看到一点红光——
侧边的甬道里也有人!
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竟然全是死路。
甬道里的人指尖停一只火蝶,抽烟的动作略微顿了顿,似乎惊讶于眼前突然闪现的不速之客。
钢管擦地的声音近了,时隐腰间的疼痛却愈发明显。
啧,不能折在这里啊。
他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做好了打算。
前面人数未知,后面有三个人,而左侧虽然只有一个,但是甬道过于狭窄,根本不可能动手开路。
所以,原路返回,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吧。
正要撤步向后,手腕上忽然受一股巨力拉扯,他被拉进了狭小的甬道之间。
“唔……”砖块擦破皮肤,火烧一般地疼。
黑暗中一点橙红从那人的指尖坠落,眼前只剩一个模糊的人影,匀称挺拔。
再反应过来时,他竟是被对方拉着在狭窄的甬道内狂奔。脚下踩到青苔,他差点滑下去,好在那只手紧攥着他。
一连几个拐弯,游鱼一般穿梭。
时隐手心冒汗,耳边风声呼啸,席卷着暴躁的怒骂。
“妈的!人呢?”
“找啊!”
“这里有个烟头还燃着呢!往这边!”
脚步声纷乱而来,从自己脚下生发的,从四面八方的墙壁回荡而来的,辨不清方向。
混混胸口的大银链有时会一闪而过,敌人近在咫尺,要遇上只是概率问题。所有人就像是无头苍蝇乱撞,他们每跑出一个甬道都像跨过一个鬼门关。
时隐猛地低头闪过当头一棒,问道:“你认路吗?”
“不认。”沈浔说。
“……”靠,那你他妈拉着我跑哪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