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隐远远瞥见三五个黄毛围在小阁楼门口。为首的一个耳骨上挂一串金耳环,盘龙T恤,趿拉着人字拖,有刺青的手臂正搭在小骢肩上,叼着烟和孙姨不知在说些什么。
孙姨在一旁死命地摇头,想要去拉小骢,却被强硬地拍开了手。
眼看她急得要朝流氓头子扑过去,旁边的几个杂毛又嬉笑着按住了她。一个女人到底是敌不过几个男人,她再怎么使力都撒不开,只能脸红脖子粗地咒骂。
耳边是孙姨隐隐约约的抽噎声,时隐盯着那金耳环看了看。有一瞬间像接通电路一样,他脑袋里冒出火花,恍然想起那天时青易诓他出来的时候,也有个混混耳边的亮光一闪,穿透了黑夜,鲜明地刺刻在他的记忆里。
时隐心中一沉,这群人多半是来找他的。
沈浔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蹙着眉和时隐一起躬身到一旁的树丛中:“什么情况?”
时隐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土豪,借点钱。”
“要钱来干什么?”沈浔愣了愣,但还是把手伸进兜里:“我就这些,够不够?”
时隐瞥了一眼那红红的一沓,估摸着得有七八张,他接过来:“你到底为什么带那么多现金?”
“用起来有实感。”
“……”时隐白他一眼,不过学霸这个奇葩习惯倒还帮了大忙,“这儿没你事了,你先走。”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哭喊,时隐猛地回头,那边小骢已经被金耳环薅住了头发,一边哭一边踢打,孙姨急得落泪,一群混混反而笑得越欢。
“我操啊。”
“欸,你别去那边乱。”沈浔见事情不对,拉了时隐一把。
时隐却甩开他,站出来对着那边喊:“都他妈的干什么呢?”
混混闻声回头,金耳环咧嘴笑了笑:“哟,有人来当英雄了!”
时隐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挥了挥,示意沈浔快走。沈浔瞥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全当没看见。
现在走,那不是怂吗?
时隐扬了扬手里的红票子,跟个赌神一样捻成扇形:“要这个是吧?过来拿。”
离得远,倒也看不出多少钱。混混们见了那红红的一片,对视几眼,将信将疑地走过来。
时隐盯着他们的步伐,身体慢慢蓄力绷紧,几人刚走近,他便抬腿踹翻一个混混。
几乎是同时,沈浔突然起身,把校服外套一甩,套在一个混混头上就开始动手。
还立着的几个混混心中一惊,一瞬时边骂边扑过来。
“操,耍人呢?”
“给老子往死里打!”
时隐本来单手抡人,无意中却被击中了右手手腕,红票子脱了手,一时漫天铺开。
沈浔在那边擒住了金耳环,笑道:“我靠,你这什么乐趣?打架还撒钱?”
时隐上去对着金耳环就是几拳,答道:“个屁,撒得我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