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佛美吧,如果可以的话。”
“啊?”时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佛美是个什么,等他反应过来,略微瞪大眼睛,“国外美院?”
“嗯。如果我爹让去的话。”
时隐一时心酸,手指在堤坝的石板上抓紧了。
还想着跟着他去呢……
浔哥那么优秀,是该远走高飞的。可他自己呢,整天浑浑噩噩,根本看不到未来,说不定,连个大学都上不了。
“你那个学校,难考吗?”
“难。”沈浔说,“但是努努力,也不是不行吧。”
“真好。”时隐叹了一句,低头盯着脚下那一汪黑洞洞的河水,“有时候我也想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
沈浔问他:“去哪?”
“去哪都好。”时隐垂着头说,“只要……不是这里!”
他身子突然往前一滑,像一只断翅的雀鸟,放开手往下落去。
只听“噗通”一声,他落入河里,河水瞬间包裹了他,透过衣料,冰凉地贴合、托举着身体。
“时隐!”沈浔在岸上惊呼。
他没有睁眼,暂时放松了四肢百骸。
不过两秒,又听“噗通”一声,他睁眼看到沈浔跟着跳下来,伸手捞他。
他笑了一下,心说,浔哥,是不是我去哪里,你都会跟来?
河水冰凉,沈浔的手掌贴上来时一片滚烫。他一手拉着时隐的手腕,另一手在他后背一托,把人拉近了,彼此呼出的气泡打在对方脸上,沈浔觉得鼻尖发痒。
在那黑暗里,没有了世界万物,而他们是彼此存在的唯一证明。
一身热血沸腾起来对抗外界寒冷,那一刻时隐被沈浔圈在怀里,抬眼看到沿街灯光铺就了一条金色的道路,向着远方的星光延伸。
两人冒出水面,大喘着气,不知谁先“噗嗤”一声,然后就一同不可遏制地大笑起来,劫后余生一般。
“傻逼,你吓死我了。”沈浔说。
“那么浅,淹不死。”时隐笑说。
小时候他和李旭为了比拼胆量就嫌命长地从这儿跳过,当时个头小,手脚也不灵活,两人下水一顿狗刨,总算上了岸,捡回一条命。
他也没想到,今天他还会再做一次这傻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