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早就料到这结果,指甲掐进皮肉里,只得深吸一口气,阖起眼眸,认命似的:“知道了。”又问,“你最近好些了吗?”
“挺好的。”楚倩声音里终于有些温度,“这边有不少人和我一样呢,大家相处起来还不错,山上风景也好,我挺舒心的。”
“还有你这小孩儿,最近也挺让我放心的。”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半玩笑道,“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吧?”
沈浔抬眼,视线从时隐身上扫过,对方看着他眯了眯眼。
“咳,”沈浔挠了挠头发,避开视线,说,“没。”
就不知道早恋算不算不该做的……
时隐暗自笑了,伸一指去戳他的腰侧,口型说:“那我呢?”
沈浔腰间被戳得痛痒,伸手挡着,却哪里闹得过,只好踉跄着起来逃向一边,悄声道:“打电话呢!”
电话那头楚倩笑笑:“知道你乖。行了,也没啥事儿,就说一声,你好好学习,别的不用操心。”
这电话终于挂了,沈浔回头瞪一眼时隐,恨恨道:“啧,小混蛋,拿你浔哥寻开心是吧?”他把人往后一推,脊背抵到沙发上,双腿一分,制住了。
“操…”时隐感觉到有些危险,便把手放上他的后颈,一捏,“你没有做不该做的事?”
“没有。”脖子上的酸筋让人抖了一下,沈浔说。
“真没有?”时隐蹙眉。
“有什么?与同桌'相亲相爱',不该吗?”沈浔笑了笑。
“……”
“收留帮助有困难的同学,也不该?”说着凑近一点。
“……”
“追求所爱的人,不该?”
沈浔目光澄澈闪烁,待还要靠近,时隐把头一偏,笑了:“浔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鬼话这么多?”
沈浔顿了顿,理直气壮:“鬼话都不会编,我学文?”
“……”
操。
两人又胡闹一阵,闹累了双双坐在沙发上撸公子。时隐维持着垂头的姿势,漫不经心说:“奖不要了?”
沈浔沉默一会,半晌向后仰着脖子,舒气道:“不要了。”他说,“什么破奖人不去就不给颁了?那我作品还放那呢,有本事别说是我做的呀。”他把掉在手边的画笔往前边一掷,“我还真不缺这么一个奖。”
这话说得又无奈又傲气。他十八岁,遥想未来觉得这不过是他千万个可能中的一种,是他沙里淘金时漏掉的一颗珍珠。
多洁净漂亮的珍珠也不过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珍珠而已,他还有无数珍宝,他有的是机会试错。
时隐撇撇嘴:“不要就算了呗,改明儿吃顿好的犒劳自己。”
“嗯,城西有家烤肉不错,等考完试我带你去。”沈浔说,又瞥了一眼时隐腿上的公子,撸了一把,“顺带给它也添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