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看到脸,不知道他儿子在烟火底下还干了什么混账事儿没有,但他已经确认了,那绝对就是他儿子,退出比赛逃回来幽会的儿子,搞同性恋的混账!
就这些,像一道道天雷批碎了他搭建几十年固若金汤的价值观,和他高高端着不放的父权架子。
费心费力十多年,养出一个不孝子,一个混账,一个变态!
沈浔还和平常一样回家,备好了比赛证书,打算上交检验。
一开门见到他爸他妈都盯着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都在呢?”
没人回复。
他把书包放着,掏出证书搁在茶几上:“你们要的证书。”
楚倩的眼睛如死水,半晌也没动。沈艺衡没抬头,光是骨节捏得发白。
沈浔问:“怎么了?”
这一句如惊雷,平静一下被炸开,沈艺衡拿起那堆证书就往他身上砸:“怎么了?你好意思问!”他站起来,一手指着,破口大骂,“昨晚干什么腌臜事儿了?”
沈浔愣着,那白花花的证书晃了眼,在脸上划出一到红痕。
“你和哪个小混蛋厮混的?什么人能把你迷成这样?你藏着掖着倒好,那么大阵仗不嫌丢人?”
“操……”沈浔知他说什么,伸手一抹,脸上红痕破开了,沁出一点血,“我自己昏了头,你别拉踩他。”
沈艺衡一巴掌落下来:“混账!”
打得世界嗡鸣,打得脸颊肿胀。那一声脆响之后,客厅里就静得叫人毛骨悚然。
楚倩那双眼睛像突然活过来了,她倾着身子,眼里捧着一汪水:“浔浔,你是不是也病了?和妈妈一起去疗养院好不好?”
沈浔心里拔凉,让楚倩一双冷手一碰,冻得生疼,皮肤惨白一片,人也僵硬不已。他回答得有气无力:“我没病,这不是病。”
“疯子!”沈艺衡暴呵。
“我没疯!我早就说过了,那是我男朋友。”沈浔视线里闪光,正对上沈艺衡一双怒目,“我不会改,也不会反悔。”
“那你就给我滚!”
这话像给他判刑一样,沈浔拳心紧握,僵直站了一刻,勾起一个惨绝的笑:“走就走……我告诉你,我就是生成这样了,你们也脱不了关系!”
口不择言地,一身刺全都亮了出来,他转身就走,踏着沉痛的步伐,一路不回头。他出了家门,人还没进电梯,身后的门就砸上了,像另一次掌掴,一点不留情。
但他觉得自己没错,理直气壮。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他只是喜欢一个人,要说有什么错,那大概就是不该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