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蝉时雨+番外 长路远歌 1578 字 2024-03-16

“沈老板你先别紧张,我猜的而已,可能是因为你越级沟通,他心里不舒服。”贺屿耸耸肩,“但是元裴好像要跳槽回国了,他想带上时隐……”

“你从哪听来的?”沈浔撑着桌子站起来。

“从元裴字里行间猜的。”

贺大少爷家里有人经商,这方面倒是剔透得很。

“不早说。”沈浔一把捞了车钥匙就走。贺屿原地凌乱,呲牙咧嘴骂他大半夜急着去投胎,车都开走要他怎么回去。

沈浔出门很急,满脑子都是时隐要跟他老板一起回国了,心里乱糟糟的,空着急。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他是什么人?

可时隐明明就是还喜欢他,要不然为什么来意大利?他想把人抓住,扣留住,好问问他为什么要再出现,为什么要来找他?

他想起时隐说过的话,里边全是漏洞。调剂了为什么不能转专业?工作上遇到他为什么不会避开?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跟着他来威尼斯?在船上为什么脸红,为什么那么在意猫的名字?

这些问题通通指向一个答案,他爱他,他亏欠他,他还想和他好。

他满耳灌着心跳声,血脉鼓动,烧得晕头转向。眼前仿佛一片橘红,什么都管不了了,他往那烈火里一跃,粉身碎骨也不要再放他走。

大半夜的买不到花,他在路边顺手摘来一支野玫瑰,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片刻又觉得委屈了,拿起来插在胸前口袋里。那野花不够精致,但是迎着晨雾和夕阳长大的,明丽又野蛮,花香一阵一阵盈了满鼻,是如潮汹涌的爱意。

车子划破黑暗,无声穿梭过街道,一路开到时隐的住处,他熄了火,跳下车来给夜风一吹,心里那点热气才冷却下去。

月光黯淡,冰凉地照着厅堂的白瓷。不知道时隐住在哪一间,可是他光看着看千篇一律的一排窗棱就害怕了,好像一脚踏入一个无底深渊。他发现他所有的澎湃激荡都退朝了,都到此为止了,他摘了花,又开不了口。

那个人的西装笔挺,没有一道多余的褶子,头发不长不短,修得整齐,一丝不苟。他不戴耳环,也不戴戒指和项链,贺屿说得对,他对他什么都不了解。

沈浔仿佛在无限地往下坠,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在等的是十几岁的时隐还是这个二十几岁的时隐。他好怕自己荒废了七年的时间,最后就只是感动了自己。

夜风微凉,灯光发冷,他调头走了,那支野玫瑰在副驾上,第二天就蔫蔫的了。

*

元裴私下约了时隐见面,他和他谈天闲扯,葡萄酒添了两次,才说到回国的事情:“其实我看你也不太适应意大利,这边公司其实待遇也不好,你考虑考虑和我一块儿换个地儿怎么样?”

时隐放在裤腿上敲腿的手指顿了顿,他看着元裴有些疑惑,才来意大利半个多月,这就要走了?而且他要跳槽,还要拉上自己?

元裴看他的样子,笑了笑:“你不要多想,我就是劝劝你。这边待遇真不行,”他翻出手机,“来我给你看看,这是那边的工作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