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蝉时雨+番外 长路远歌 1605 字 2024-03-16

沈浔艰难开口,终于轻轻唤他:“隐仔。”

这一声等了太久,轻轻触动尘封往事,他禁不住哭了,趁着喘息的间隙,轻声不断地说:“浔哥,对不起,对不起……”

沈浔嗓音沙哑,轻轻摩挲过鼓膜:“你没有对不起我。”

“有的,你对我那么好,我不该,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在国外……”

“是我先扔下你的,是我对不起你。”

到最后他们的唇齿分开,眼泪湮灭了情欲,只剩下满满的心疼。这吻好咸涩,好苦好痛,沈浔吻他的眼角,嘴唇吻过,脸颊蹭过,视线都是湿润的:“亲爱的,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过去了”不是说气话,也不是为了表现不在乎,而是真的无所谓了,我们现在在一起,你爱我,我也爱你,不就够了吗?

他微微偏着头,看定时隐的眼睛,好像哄小朋友:“我们和好吧,嗯?”

时隐眼睛里是氲湿的,外面天黑尽了,他眼底却不知盛着哪里的光,灿若银河,他说:“好,好。”

沈浔让他枕着自己的肩膀,他的头发蹭着自己的脸颊,暖和,柔软。他呆坐回味了好一会儿,脑袋放空,直到广播里说飞机即将降落,请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

轻微的失重感好像让他的心思从外太空降落下来,理智回归,他抽了抽鼻子,说:“其实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凶,脾气有点怪?”

时隐看着他,似乎是默许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总是收不住刺。”沈浔说,“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时隐替他说:“你只是想保护自己。”

时隐笑得苦涩,他就知道,沈浔年少时性格就很直,但现在却有些变味的乖张,扭曲的荆棘把他包裹得密密实实。这些发生在他走以后,在他缺席的那些年,没有自大也没有自作多情,这种变化他确确实实就是推脱不了责任的,他是刽子手。

“所以,”沈浔垂下头去,嘟囔着说,“你要是接受不了,你可以现在就拒绝我。”

“不行。”时隐顺着他的头发,说,“我不要拒绝你。”

他抿着唇,他想沈浔只是心上开了一道口子,是他开的,那他就一定要把他补起来。假如那是一方大理石雕,那么他要里面浇铸鎏金,镶嵌宝石,修补漂亮。

“浔哥,”他握起他的手,问,“你记不记得很多年以前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

“哪部?”

“In the Mood for Love. 花样年华。”

“嗯。”沈浔想了想,“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