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陈砚给兼职的地方打了电话请假,就交代了一下肖奇说自己晚上在外面住,让他晚上班干查寝时打个掩护。
肖奇知道陈砚的妈妈就在本市住院,因此陈砚每次外宿他也都没问过什么,只以为陈砚是去陪床了。
因而很痛快地就答应了陈砚,临走时还用那种看身残志坚寒门学子的眼神激励他,试图用眼神传达安慰。
陈砚十分心虚。
陈砚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期待这一次苏聿的到来,仿佛等的不是炮友也不是金主,而是——对象。
这个词语在脑海中乍一浮现,把陈砚自己吓了一跳,他心中有一些无措,有一些心动,但更多的是苦涩无边。
他和苏聿从一开始就把关系弄得沾染了钱的污气,不清不白的,再想扭转到正常,谈何容易。
更何况,像苏聿这样成熟俊朗又多金的男人,什么样的对象找不着,又怎么会喜欢上他?
正出神地想着,学校大门对面马路上一辆银灰色本田车冲他按了两下喇叭。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绝对不会有人相信这辆二三十万的车上坐着苏氏瑞安集团的董事长。
这辆车是苏聿认识陈砚以后随手打发助理说要一辆价格亲民,一般家庭标配的车买下来的,专门用来接送陈砚,免得被学校同学看得多了猜疑声起。
虽说他们两个都是男的,但毕竟做贼心虚,苏聿必须从方方面面都考虑对陈砚的影响。
陈砚打开车门在副驾驶座坐了下来,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目光从苏聿的脸上匆匆划过,略有些窘迫地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苏聿有些好笑地看着陈砚透出些薄红的清俊面庞,明明下定决心要正经追人的是自己,怎么看起来好像陈砚比他还紧张害羞。
苏聿启动了车子,问陈砚:“今天想去哪吃饭?”
“啊?还是你决定吧。”毕竟陈砚去过H市的所有地方几乎都是苏聿带他去的。
“想问问你的意见,每次都是我载你去,你去了就埋头吃,我也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喜不喜欢。”
其实苏聿带他去的每个餐馆,都是很合陈砚心意的,但陈砚从来不说。
就像拒绝和不满意的话一样,喜欢、感激、体贴一类的窝心话,陈砚同样难以开口。
“那就去年十月份去过的那家日料店吧,就在这附近。”
因为在学校附近,怕遇见同学,所以没来过几次,但陈砚很喜欢这里的烤鳗鱼,是别家店做不出来的风味。
苏聿暗暗记下,减速靠边,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里。
“你连我什么时候带你去过哪儿吃饭都记得啊?真是受宠若惊,来,下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