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座,彭柯先来开席讲话,他说,
“今天这顿,一个是给我弟弟彭灿接风,还有一个主角,就是我身边这位,”
他朝向叶粼,
“和彭柯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但是都是一场误会。今天我们就是来交这个朋友的。”
叶粼坐着,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表示,他知道还有下文。果然,彭柯又接着说,
“今天在场都是兄弟,就给我放开了喝!一个也不许跑!”
他叫上一个小弟,用商量的语气道,
“这样,啤的就来两箱,先上白的,红的也得安排上,麻溜的快上!”
大堂内闹哄哄的,在这人来人往的喧闹中,叶粼安静地坐着,心口却犹如擂鼓,咚咚咚地跳着,让人不安生。他知道前边什么在等着自己。
他好歹也当了四年的社畜,酒桌上这一套他多少经历过,不过就是被灌酒。与其推脱,反正都推脱不掉。这样想着,反倒生出了一点一醉方休的念头。
豁出去喝,如果可以就此了结,他倒有点想把自己灌醉。
这样想着,旁边却响起徐风的声音,
“彭哥,彭灿和叶粼身上都带着伤呢,点到为止就好了,多的份我来喝。”
叶粼一下子扭头看徐风,他完全没想到徐风会这样说。而后者根本没看他,仰着脑袋和彭柯说话。
“那不行!”彭柯干脆地摇摇脑袋,
“你爱喝多少是你的自由,叶粼今天可是我的客人,大家伙可得轮流敬呢是不是,一个都别想跑!”旁边的人起哄似的笑起来。
他又在人群中找彭灿,一指头戳过去,凌空点着,
“特别是彭灿。”
彭灿本来特地找了个离他哥远的位置,结果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点名了。他摆摆手,不耐烦道,
“知道了知道了!喝酒还用你催。”
看不起谁呀这是。
他虽然酒量不好,自我认知的水平倒是很高。
叶粼在在桌下搭上徐风的胳膊,一本正经地开口,
“我自己可以喝。”
声音不大,但彭柯可听得清清楚楚,他就等着这句呢。他哈哈哈大声笑着,
“看到没有!人家自己能喝。用你掺和!”又转向叶粼,“那我可要期待一下你的酒量了。”
徐风有些讶异地看叶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对彭柯的脾气一无所知。
话说到这儿,劝是劝不下了,只有见招拆招。
叶粼打定主意,反正彭柯的目的就是要整他,自己今天不醉成泥怕是很难收场。他也有些自己的打算,混了几年职场,他也稍微知道一些方法,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开席了,菜还没上,酒就先一箱一箱地被运来。那绿色的紫红色的和白晃晃的瓶子林立般杵在桌上,摆得满满当当,让人看了就有点晕。
趁着彭柯还在开席讲话,他缓慢地在进食,不过分显眼,稍微垫巴垫巴,这样至少待会有东西吐。
徐风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他知道叶粼有胃疼的毛病,琢磨着家里的胃药塞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