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谢潋移开目光,“随你开心。”
江也紧张地搓了搓耳垂,“你高三了……”
纵然有千万拒绝的理由,江也偏偏体贴地选择了以“你”为主语的那一种,自然而然地将自己放在了次等位置,使得善良在真假参半的推阻中不经意流露。
他大可以说,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对我做的一切,可良善的性格将毒蛇猛兽都阻挡回了唇舌之后,上次因气血上涌而说出的话难以在平静下再出江湖。原来狠话并没有那么容易说出口。
所以江也只能说:“你要高考,时间太紧张了,我不能影响你。”
谢潋并不勉强,点点头表示了解。
他说:“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站在巷口,江也试探性地问:“你脚感觉还行吧?”
谢潋正在低头叫车,听他这么问就随口“嗯”了一声。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慢点。”
“走哪去,”谢潋抬起头,“你不回家?”
江也捏着公交卡摇了摇,“啊,我去坐公交车。”
“坐什么公交车,我打车了,正好一起回去。”
江也一叠声说了三个“不用”。之前搀着谢潋去诊所是看他确实行走困难,但这人现在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江也自然想匆匆退场。
“不行。”谢潋说:“脚现在还疼,一会儿下车还有段路,我自己走不回去。”
江也有点懵,“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刚才是刚才。”
说话间司机也到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鸣笛两声,前头的大灯在黑夜里晃得人眼疼。
谢潋朝那边扬手示意一下,眼睛却自始至终都看着江也,脚下也一步不动。
莫名的疲惫感翻涌上来,江也认命地说:“……走吧。”
上了出租车后,谢潋在左边坐好,而江也则守着右边紧打头的位置,贴着车门,侧过头安静地看窗外的夜景。
车载音响声音开得很大,在欢闹的音乐声中车内的三人各自沉默着。
过了许久,谢潋突然说:“对不起。”
江也迟钝地转过头,傻兮兮地张了张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