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涟说的那些话，历历在耳。

他的父亲，包括爷爷在内，都不喜欢宋远。

想到这里。

季开阳的拳握紧了。

抬起头，他黑沉的眼睛紧紧盯着宋遥的小脸，声音有些沙哑了：“你真的想跟他走？”

“反正我不想见你！一刻都不想！”

宋遥哭着，满脸泪痕。

看着他稚嫩的小脸上失去了笑容，季开阳的心针刺一样疼，他伸手轻轻替儿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好，等爹爹把一切安排好了，就接你回家。”

“不需要！我不需要了！”遥宝哭着，一把推开季开阳的手：“我再也不想见你了！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挣扎出季开阳的怀抱，宋遥跌跌撞撞朝着江歌跑过去：“江歌爹爹，爸爸醒不过来了，再也醒不过来了，遥宝好害怕，我该怎么办...呜呜呜呜呜呜呜...遥宝好害怕...”

“没事了，没事了，你乖乖的，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

江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带着宋远父子回到华国也才最近两个月内的事，这么短的时间，却发生了这么多事。

比起现在失去笑容的遥宝，他更怀念那个爱捉弄人，整天嘻嘻哈哈的遥宝。

至少，那时候的他，无忧无虑，只是一个会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

将遥宝抱起来，江歌目光落在季开阳身上：“我先带孩子回去了，晚一点，我想找你谈一谈，希望你别拒绝。”

季开阳没理，平静地看着宋遥的小脸，开口说着需要江歌注意的东西：“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你多注意一点，如果有什么异常，一定要立刻送他去医院，报我的名字，可以优先检查。还有暂时让他先吃流食，不要吃难以消化的东西......”

听着季开阳这样一个惜字如金的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江歌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郑重点头：“嗯，你说的这些，我会注意的。”

江歌冷着脸，转身，抱着宋遥离开了。

季开阳站在原地，随着目送儿子的身影消失，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眼睛里的光也跟着消失了，完全暗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

一旁的向阳才硬着头皮开口：“老大，我们现在...”

季开阳缓缓抬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动身，去季氏庄园。”

他现在就去问问，问问自己的亲生父亲，问问自己的爷爷。

问问他们，看到现在的结果，是不是心满意足了。

宋远昏迷，思源病危，连遥宝也跟别人走了。

这个结果，父亲他们，也该满意了。

抿唇，季开阳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冷意，不再停留，大步走进了停靠在一旁的黑色商务车之中。

...

宋遥趴在江歌肩膀上伤心了好一会，才抬起小脑袋，委委屈屈开口：“江歌爹爹，我们去把爸爸接回来吧，然后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