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昌宁区停下,这一块儿是墓园,今天原本是工作日,人很少。孟冬凌沿路走了几步,才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他紧盯着墓碑,看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带花。
他叹了口气,在墓碑前坐下,伸手抚摸上面的照片。相片里的女人眉目如画,笑起来嘴角有浅浅的梨涡,看向镜头的目光满是温柔,显出一种恬静的端庄。
孟冬凌试探着动了动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直到脸颊泛出僵硬,他才无奈地抿唇,恢复到一贯的冷漠神态。
他知道他也有着同样的梨涡,只是他很少笑,也笑不出来,这世上再没有人笑得如她一般灿烂,只可惜那个人从来不懂得珍惜。
“对不起,今天下雨了,没有给您撑伞。”孟冬凌抬头,专注地看向照片里的人。
天空又隐隐有要下雨的趋势,孟冬凌呆了十多分钟,才又站起来,转身往回走。
他在外面转了一圈,才又回到公司,秘书桌前没人,他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伸手推开门。
办公室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影,那沁人心脾的栀子花香也仿佛远去,不再散发出惑人的味道。
孟冬凌靠坐在椅子上,抬眸想拿过文件,办公桌上的东西排放很整齐,然而在先前已知的凌乱之下,现如今的整洁似乎都带上了某个人的痕迹。
他沉默地闭上眼,一切仿佛都被打乱,余岑的信息素味道,和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Omega一样。
开在四季的栀子花,恍若破开梦境,走到他的面前来,活生生的一个人,剥光所有束缚,用温热的身体抱住他。
然而他知道,这都是假的,要不是想到这一点,他几乎差点就要分不清黑夜与现实。
他憎恶所有使用小把戏的人,这令他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因此他知道,他有些失控。
孟冬凌偏头望向窗外,雨已经停下,天空被雨水洗过,显出一种透明的澄净。
余岑直接回了家,他没办法继续坐在公司的那个位置,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他脱掉衣服求欢被拒,况且孟冬凌不管是在名义,还是在现实里,都是他的上司。
别说调职去销售部门,他想他大概率会被直接开除,余岑想到孟冬凌说讨厌他时的神情,心也下意识揪紧,一瞬间找不到方向。
也许他不该那样,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他就是没办法接受孟冬凌对他的躲避。
余岑走进浴室,站在淋浴下洗了个澡,房间里的雾气很快缭绕起来,他用毛巾擦干水,又用手抹掉镜子上的水汽。
他盯着自己并不完美的身体,心里的自卑也一寸寸攀升,说起来,他是怎么有勇气在孟冬凌面前提出那种要求的。
余岑苦笑了下,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又爬上床紧紧盖住被子,才觉得身体温暖了许多。
他想他应该不需要再去公司了,谁晓得他最后被开除的理由,会是因为骚扰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