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时礼瞟了眼脸色涨红的齐洺,心道,那这第一次,未免太过草率了。
“你几个意思?”齐洺老底都抖了出来,底气不足地喊,“给句准话呗。”
邓时礼不答。
“我……挺喜欢你的。”
看出来了。邓时礼想。
静了片刻。齐洺按耐不住,说:“我是认真的。”
邓时礼的手指微微一缩:“嗯。”
齐洺看了他半晌,说:“你不能因为你那糟心的前任就判了我死刑。”
齐洺又说:“得亏你早脱身呢,你瞧,这不就遇着我了么!”
见邓时礼还不搭腔,齐洺的语气也不好起来:“操,我这么一年轻帅小伙,你就一点儿不心动呐?我不光能鼓捣饭菜,我还能鼓捣你,别人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我这么优秀的对象。”
青年蹲在他的面前,一股子朝气蓬勃的劲。荷尔蒙、男人味、年轻的欲望,让齐洺充满了性魅力。邓时礼暗忖,其实齐洺说得倒也没错,齐洺确实足够吸引人。他并非没有对齐洺心动,如果他年轻十岁,如果他没有经历和邹城的那段感情,这样炙热直白的感情,谁能不为之所动?
可偏偏是二十五岁的年纪,对什么都还有热情的年纪。谁没有过呢?他以前也有过,邹城以前也有过。但后来,一切变了样。
齐洺现在喜欢他,但这份喜欢能撑多久?一年?五年?甚至十年?十年后,他四十四岁,到了那个年纪,他还能再一次走出来吗?
不如,就别开始。
室内仍旧安静。齐洺自说自话了几个来回,早就压着一股火,现下一腔真心都剖白了,面前这人还一副无欲无求无所谓的模样。
“你这是拒绝我的意思?”齐洺语气生硬起来。
他又等了片刻,邓时礼都没说话。得,那就是默认了。齐洺动作僵硬地把邓时礼的左腿放下来,他蓦地站起身,盯着邓时礼的脸。
“我操你妈,你个瘸子真他妈行。”齐洺恼羞成怒地踹了脚一旁的破烂木椅子,木椅被踹倒,哐啷一下,散了架。他握紧了拳头,像愤怒的公牛一样哼哧喘气,眼眶红红的,不知是气得,还是怎么的。
最后,齐洺怒气冲冲地甩了门,离开。
再一次的离开。
应该不会再来了。邓时礼深呼吸一口气,手中的纸张倏尔落到地上。他急忙弯腰捡起来,仔细吹了吹,放进了那个装着新衣服的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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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征着万象更新的春节,疫情骤然大规模地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