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郑溪南虽翘了考试,但还是翻不了都是铁丝缠绕的围墙,上个星期他挖的狗洞也被发现了,被人用水泥糊上了,还是让他付的人工费。前几天他扒着垃圾车出了校门,被翻监控的主人发现了,罚扫了三天高二垃圾桶。

走投无路的校霸就在高二教学楼下靠着树睡着了,直到考试结束,他才被铃声吵醒,揉揉眼睛站起来,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但他此刻是瞩目的。代表性的袈裟校服,以及他那张桀骜不驯嫌天嫌地的脸,组成了一个孤傲的郑溪南。

女生们的谈论声开始变得小声且羞涩,路过他时都会再看偷偷抑或光明正大地上几眼。

范星茶见他一直站着不动,以为他在等人,就一直看着,想看看是是男是女。可是人没有等到,郑溪南就被政教处主任严老师叫走了。

郑溪南坐久了,一下子站起来,眼前一抹黑,呆站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清醒了,眼前就全是乌泱泱的人群。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哲学问题没有得到解答,严老师就请他去办公室喝茶了。

严老师背着手把郑溪南训了一通,翻来覆去的都是以前的说辞。他犯的事儿太多,一个月进七八次严老师的办公室,严老师的词库还来不及跟新换代,郑溪南就又出现了。

郑溪南听得直打瞌睡,刚被惊醒,根本没有睡够。见他吊儿郎当的劲儿,严老师恨铁不成钢,坐下喝口水说:“算了。听说你最近有新室友了,怎么样,没把人吓着吧?”

郑溪南脑子里浮现了小孩儿钻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画面,摇摇头说:“吓着了。”

“到底是吓着没吓着?又摇头又说吓着了,耍老师玩呢?”严老师又开始记仇,“现在连考试都赶逃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郑溪南想了想说:“吃屎。”

“你!”严老师气得茶水四溅,殃及了桌上的计分表格,“滚滚滚,我这一个月都不想再看见你了!下午考数学,要是被我看见你没去,你就等着扫厕所吧!”

得了赦免令的郑溪南刚迈腿往外走,又被身后的老师叫住:“诶,别欺负你的室友。人家才十五岁,父母都去世了,瞧着可怜样的。”

郑溪南耸耸肩,走出门去,拐进了最近的男厕所,在里面准备抽烟。打火机的火苗迎着吹进窗户的风左摇右晃,好不容易将其对上烟头,米白色的纸烟蜷缩变黑,烟丝发亮,释放的焦油味慢慢随风窜入鼻子。

一口白烟过肺,再从入口飘出,郑溪南抬头看着它被风裹挟出窗外,眯着眼睛出了神。

良久,烟燃到屁股,他低头看了看落了一地的烟灰,心生不悦,拿鞋底捻了捻,随手将烟蒂弹进垃圾桶里。

父母都去世了。

谁不是呢?

走出厕所,他从口袋里拿了根荔枝味棒棒糖剥了放嘴里,一转身就看见了身后的小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