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大夫的话,沐澜终于放下心来,立马就要起身去见王安石。
元林也同她一起站了起来,似要扶她进去,被沐澜拦了下来:“元公子,我有些话想单独跟王大人谈。”
元林放下了手臂,沐澜没有再做停留,转身一瘸一拐的进了医馆里间。
“王大人,您感觉怎么样?”
听到沐澜的声音,王安石费力的抬了抬眼皮,语气虚弱:“无碍。”又疑惑道:“贤姪怎会碰巧在此?”
“叔父让我去给您带个口信,却怎想看到这一幕……”
方才她在屋外已经想好了借口,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被那贼人给跑了……”
听言,王安石发出一声苦笑:“贤姪不必懊恼,我大概知道他是什么人。”顿了顿,他接着道:“自变法施行以来,我结仇甚多,这种事,以后怕是时有发生……对了,永叔兄让你给我带什么口信?”
沐澜望着病床中的一代名相,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王大人,既然如此,您可曾想过停止这个变法?”
王安石原本疲惫不堪的面上突然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忽地,他朗声一笑:“原来、原来……”
笑容渐消,他摇了摇头:“永叔兄的意思我都了解,可是流言蜚语对我而言不足为惧。只要我活着一天,变法便会进行下去。”
他望向远方,眸中带光,语气镇定而坚毅:“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想让我放弃变法,未免也太小看我王安石!”
听了他的一番话,沐澜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位“拗相公”,心中感怀不已,想到变法的结局,又不免唏嘘。
王安石变法在后世看来,无疑是个失败的尝试。可在当时确是一定程度的改善了国家积贫积弱的局面,客观上是有利于社会进步的。
沐澜向着他深深鞠了一躬,告辞后转身离开。
掀开门帘走出来时,瞧见负手而立的元林,惊讶道:“你……怎么还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