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时间,无论是人还是物,改变的都太多了。
他不知道究竟在柯迟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当年明明笑得清澈明朗说以后想做支教的老师的柯迟为什么会在Alpha环伺的醉色里卖笑陪酒、不知道他后颈的腺体为什么会留下一块只有做过手术才会留下的印记、不知道为什么柯迟明明记得,也眷恋当初年少岁月却仍要以这样会伤害彼此的方式将自己推远……
他离开得仓促,少年时期处事也实在太过潦草稚嫩,以至于他对自己缺席的柯迟的十年全然无知,就连想要与他促膝长谈的介入口都没有,像熟悉的陌生人。
在沉默空气里响起的电话铃声突兀得有些刺耳,成子言回过神,是母亲打过来的电话。
他这才意识到已经快十一点了。
成子言接通手机,站起身走到窗边,态度真诚地敷衍了几句,笑嘻嘻地将母亲“兔崽子整天不着家,干脆别回来了”的嗔怨给堵了回去,连连应声之后才结束通话。
他将手机塞回兜里,走回桌边,同抬眼温顺看向自己的柯迟对视片刻,还没等他露出纠结神色便听到柯迟察言观色后十分懂事的话:“那您先回去,有需要再随时过来。”
成子言拧起眉,垂在裤侧的手指有点难忍地捻了捻,看着他片刻终于也只是几不可闻地叹息道:“我明天给你带早餐,你早点休息。”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往门口的方向迈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转回身三两步快步折返回柯迟身边,将外套披到柯迟身上,指尖触到他颈侧裸露在空气里而染上些凉意的皮肤:“入秋了。”
柯迟尚未回过神,成子言便已经走到玄关换好鞋匆匆离开了。
他望着门口的方向,怔忪片刻,干涩的眼里又泛起些酸涩,忙闭眼将泪意逼了回去,忍不住埋脸进替他挡去初秋寒意的外套。
外套上还萦着Alpha身上沉稳好闻的乌木香气。
第22章 生病
强制透支信息素的反噬后果立竿见影,柯迟几乎是成子言刚离开就感觉到后颈上席卷而来灼烧似的剧烈疼痛,而外套上萦绕的浅淡乌木气息却像一杯鸩酒,让这把燃在他血液里的火愈演愈烈。
他不得不咬着牙将身上这件还留着一点Alpha温热体温的外套取下来叠好放到沙发上,脱离被Alpha信息素触碰的范围。
——他们之间的信息素契合度太低了,以至于成子言身上的信息素在此时非但不能起到抚慰他疼痛的作用,反倒加剧他本就状态糟糕的腺体的排斥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