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之后的几天柯迟几乎都在做激烈思想斗争,最终也还是没能将回绝与成子言一同参与朋友聚会的话说出口。
他隐隐知道成子言为什么会向他提出这样的请求,但他没有办法让自己有足够的底气同成子言并肩站在一起,从他阴差阳错去了醉色、稀里糊涂地有了重逢之后的所谓包养关系,他们之间就注定不可能是平等的。
可是……
柯迟的视线落到桌上那只花瓶里仍旧娇艳欲滴的殷红月季上,正拿着吹风机准备给洗完澡的阿拉把毛吹干的成子言头也没抬地唤了他一声,让柯迟从深重思绪里抽离出来,转头看向成子言:“嗯?”
“替我拿一下阿拉的润脚膏吧。”成子言给阿拉将毛吹干,将吹风机放到了地上,“冬天太干燥了,它脚掌容易裂。”
“好。”柯迟回过神,转身去橱柜里找出阿拉的润脚膏递给了成子言。
成子言接过润脚膏,这才有空抬头看了看柯迟,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一边挤出一点润脚膏给阿拉擦脚,一边温声问他:“怎么了?”
柯迟眨了眨眼,飞快地敛起了自己无意间外露的低落情绪,朝成子言笑了笑:“我看这月季好像都没有怎么枯。”
成子言不疑有他,转回脸接着给阿拉后脚抹润脚膏:“冬天好像能放得比较久一点,之前带回来的几枝蜡梅也都没有凋。”
柯迟看着他的侧脸,笑着没再说什么,他没有办法回绝成子言的任何请求,更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去拒绝什么。
初五那天两人下午提前了些时间带着阿拉去小区里日常遛弯,因着大年夜那天两人一时疏忽给阿拉饿了一天的事才刚去不久,两人又给它把狗粮和水都准备充分了才一起离开、开车往成子言的朋友提前订好的酒楼去。
电话里成子言有和朋友强调说自己会带人过去,但当时一起在遛阿拉,即使柯迟下意识就往前多走了几步把空间留出来给成子言打电话,成子言望着柯迟的背影也还是没有说明关系,只囫囵说是很重要的一个朋友。
他的发小从这短短几分钟的通话里自然听不出他的心路历程,更无从得知成子言这边具体什么情况,闻言也没在意,只笑着和他说另外有几个朋友给他准备了惊喜。
几个朋友之间的关系都不错,既是同学朋友,也是损友,成子言听这语气也知道不能对这群人期待值太高,只笑骂了来作传话筒的褚央宇一句,让他别惹出什么幺蛾子。
两人到的时候刚好七点,席间的其他朋友带着各自的伴侣也都才到没多久,不算早也不算迟,这几个人之间关系一直都不错,成子言先一步进包间的时候柯迟跟着他身后就能听到房间里纷纷响起的调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