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肖林把头缩回去,“哦。”
张炽问,“我刚拉着那小混蛋出去时,你大嫂什么反应?”
周肖林茫然地道:“也没什么反应。”
张炽不信,“没点反应?”
周肖林老实答道:“没,大嫂就一直站在那算账。”
张炽:“……”
周肖林最近胆子大了,好奇地问起了张炽,“老大,你想大嫂有什么反应?”
张炽:“单身狗,闭嘴。”
张炽一直等,等到了孜桐下班,也没等到他兴师问罪。苏覃悠在店里对着他撩逗得还挺众目显着,孜桐作为一个对象怎么连个反应都没有。但既然他不问,张炽也没打算上赶子找事做。
张炽摇着木藤椅,吃完孜桐煮的宵夜,饱食餍足地打了个嗝,直接起身走到了正洗碗的孜桐身后,双臂环着他的修长的腰身。
“洗澡了?”张炽埋在他脖子,轻轻嗅着他的味道。
孜桐无奈地停了下手,“一回来就忙着给你煮宵夜,你说我洗澡没?”
张炽轻轻咬住他耳朵,调笑道:“那怎么还这么香?”
孜桐把他的头推到一边,“别闹。”
张炽说,“咱们来聊下天吧。”
孜桐转头睨了他一眼,“你先等我把碗洗好先。”
张炽不乐意放手,“就这样聊。”
孜桐只得问,“想聊什么?”
张炽想了想,道:“什么都行,只要你想说的。”
孜桐啼笑皆非,“我想说什么,你得起个头。”
张炽:“那就、你告诉我,当年为什么突然就搬家了?”他十三岁那年,情窦迟钝,以为自己讨厌孜桐就逮着这个长得可爱的小孩来进行欺负,欺负得差不多两个月,蓦地不见踪影,怎么找也找不着。他感觉到烦躁,如有麻绳在紧缚着心脏,别扭着,叫嚣着。
他忍不住走到了孜桐居住的房子,却发现已经被封住了。他茫乎乎地盯着这房子数分钟,心头上燃烧着一股难忍的焰,一直冲到喉咙,火辣辣的,如鲠在喉。后来才知道,这是失落的感觉。
是不是人总会变化,小时候长着一张苹果脸,软绵绵的,长大就冷得人靠近三步以内,都会被冻着似的。
孜桐的手停了一下,再继续刷碗,抿着嘴,轻淡道:“那会儿,我父亲想接我们回美国,中途发生了车祸,我母亲和外婆就在这场车祸丧生。”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略过,语气淡得与平常无误,但张炽听出了压抑。孜桐已经习惯性的把自己的情绪抑制着,抑到了五脏六腑,日居月诸,生气也好,伤心也罢,脸上都像戴着含凉如斯的面罩。张炽想,这样会不会憋出病。
他轻吁一口气,往他脖子亲了一口,继续问:“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孜桐放下手上的碗,轻轻攥紧了湿布,唇边微微一动,双眼似看着前面又似乎不是,一提到他的母亲,眼尾微垂,面色一软,“漂亮,良善,厌恶一切的犯罪。”但这样的女人,却惨死于非命。
罪人逞心如意地活在这世上,没有遭到任何的报应,而他兰姿蕙质的母亲和外婆却不得善终,要他如何接受。孜桐的眸底闪过一丝狠戾,沉沉地闭上眼睛,睁开后与刚刚无误。
他重新把碗拾起来刷,无意识地刷着同个位置,继续道:“她是一个特别好的女人,也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对他说过最多的就是不要做违条犯法之事,她担心他迟早有一天会走上他父亲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