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被裹成粽子般,使也使不着,只得拿左手用筷子吃肠粉,因为不习惯,显得有些笨拙。
沉华的声音有些歉意,“我应该给你买粥。”
“没事。”张炽埋头吃着,却食之无味,突然想起了孜桐系上围裙在厨房给他煮的早餐。这才过了半天,他开始惦记着孜桐,惦记他的一切,惦记他每日为他做的家常茶饭。
他心不在焉的,眼眸垂下,手就放慢了下来。
“不好吃?”沉华问。
“不是,就没什么胃口。”
“你昨天也没怎么吃饭。”他责怪地道。
张炽摸了摸鼻子,道:“我体壮,少吃两顿饭也没事。”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假装不经意地提起,“我最近怎么没见周肖林那小子来看我,打他电话也不接。”
沉华把凳子搬了过来坐下,回道:“回乡下了,他母亲最近住院。”
张炽的手一顿,“住院了?”
“嗯。”
“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沉华想了想,“三天前吧。”
张炽重新拾起筷子,没有说话。三天前,就是周肖林来找他的第二天,就离开了。
“好像不太乐观。”沉华皱紧了眉头,“怎么了?”
张炽攥紧了筷子,脑海里映现了当年在医院里濒于绝望的周肖林。
“我没有亲人了,我只有一个妈妈。”
他想说的千言万语仿佛气球般卸了回去,他滚动着喉咙,假装开玩笑地说:“他要是回来了,你跟我提一声,那小子到现在还欠我一顿饭。”
沉华笑了笑,突然低头从自己的裤兜里翻出了一张被剪过的报纸,递给了张炽,诘责地道:“你衣服落下的。”
“陈控集团即将接任的继承人,”他读着报纸上的大字,疑腹地看着他。
张炽不太愿意涉入有关孜桐的话题,他摸了摸鼻头,避重就轻地道:“只是觉得他长得脸熟。”
沉华也没多大在意,只笑道:“还以为你突然关心上商政的事情。”
他只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扯。
但张炽并不知道,他和沉华所说的每句话,一字不漏地落在孜桐的耳边。
他给自己沏了一壶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陈秉琰。
他面色平静如水,可眸底像入了冰渣的漩涡,看一眼都是刺 。
陈秉琰饶有兴致地道:“你那位对我还挺有兴趣的。”
孜桐在医院的那晚,给张炽按了窃听器。陈秉琰还真说对了一件,当占有欲和醋罐子成正比,它到时绝对能用得上。
陈秉琰懒懒地把腰往后仰,似乎觉得他还不够生气,添油加醋地道:“他觉得我脸熟,估计是因为在医院那次见过我,”他兴味加浓,一字一字地缓慢说道:“他既然想查我,你猜,会不会也把你查在内。”
孜桐看了他一眼,蹙着眉头地问道:“你不应该露脸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报纸上?”
陈秉琰抬起茶杯,轻轻地吹了下,笑得优雅而带着恶劣,“那你得问问我那位亲爱的父亲,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