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辆捷达开到了店门口,忽闪的车灯让他们忍不住半闭着眼睛。
“搞什么?”吕一阳嘀咕道。
张炽的心里突然不知被什么堵了下,提起啤酒就往嘴里灌。
“先生,现在下班时间,咱不做生意了。”一个刚新来没几天的修车工走过去,开着嗓门喊道。
“我知道。”从车里出来的男人声音极为好听,如流水溪溪,低凉又带点浸润。
张炽的手突然一僵,保持着灌酒的姿势不变,刚好遮住了半边脸。他滚动着喉咙,心里蓦地一阵阴晦和错乱。
简单的三个字,声音熟悉得如同垫在他心底上的石头,掀不开,又弃之不去。
在场起码有一半的人都认识他,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脸上的神情百味杂陈。沉华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后松开,转头看着张炽。
张桃突然瞠着眼睛,惊呼一声:“是他。”
张炽和徐费源同时地看着她,张炽的眼眸带着存疑,徐费源则是整个脸都沉下来。
“就是、昨天帮了我的那个先生。”张桃小声道。
徐费源的声音加重:“但是你没告诉我,送你去医院还抱我们的孩子的先生是长这模样。”
张桃轻锤了他一拳:“我孩子都给你生了,你吃什么醋?”说完,她吃下最后一口蟹肉,看见在场的人神情奇怪,她倒是没多想,只是想起他还帮过自己的忙,便站了起来,走到男人的前面,跟他打了声招呼。
男人看见她,微笑地问:“手好点了吗?”
张桃猛地点头,咧着嘴地说:“好多了,”她停顿了下,好奇地问:“你这是来?”
“我的车头有点破损,看能不能让你们帮个忙,我打扰你们了吗?”男人问。
“没。”张桃低头看了下车头,咬着唇角,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虽然不是干这行,但起码在这里进进出出了三年,也大意了解到。
她有些不好意思,问:“是不是昨天送我到医院时擦伤了车头,”她仔细看了下,“幸好不严重,车头盖喷漆下就行了。”
阿辰把张桃拉到一边,差点把她绊了个颠簸。
“干嘛阿辰。”
阿辰看着他,硬着声音地说:“不好意思,现在不做生意。”
男人没有看他,淡淡地抬着眉眼,眼也不眨地盯着喝着酒的张炽,嘴里却说:“那我明天过来吧。”
张桃感觉到气氛有种微妙的变化,但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对阿辰说:“昨天他帮了我才擦伤了车头,不帮好像不太好吧。”
阿辰绷着脸,没说话。
“……”张炽阴沉着脸,字语从牙缝里蹦出来:“张桃,给我回来。”
张桃耸着脖子,灰溜溜地回去自己的座位了。
男人受到多人注目,面色还显得镇定,他轻轻地一笑,说:“这方圆十里啊,只能找到你们 这家修车厂,刚好我也急车用,如果你们愿意帮个忙,再好不过。”
“哥。”张桃揪了揪他的衣袖。
“别喊我。”张炽把话推回去。
“好。”沉华突然出声,“阿辰,拿着车匙。”
张炽下意识地把眉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