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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非扭过身,从小沙发上够到纸抽,极其响亮地拧了好几把鼻涕,再把脸蛋胡乱擦擦干净,自觉差不多能入眼了,这才凑近庄周,隔着绷带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毛非笑得好傻气,嘟囔道:“好看吗?”

庄周温柔至极:“好看。”

水杯里有一根吸管,毛非捧着喂给他,叮嘱他“慢点”,还强迫他多喝两口。

喝完,毛非蹲在床边扒着:“想上厕所吗?”

“不想。”

“想吃点东西吗?饿不饿?”

“不饿。”

两人的手又牵到一起去,毛非鼻音浓浓,“那想翻---哦,你现在翻不了身那疼吗?是不是特别疼?”说着就去碰了碰乳白的石膏,“骨头裂了,还好不是骨折。”

什么都不想,就想看着你。

庄周一瞬不瞬地盯着毛非,越听他讲话越安心,依赖道:“有点疼。”

毛非嘟起嘴,哭上瘾了,眼眶通红又要湿,他问:“你后背是怎么了?很多伤口是不是?小裴哥骗我,他还说是小伤”

“是小伤,玻璃割破的,两天就好了。”

“真的吗?”

“真的。”庄周哄他不哭了,说,“傻宝,过来亲一下。”

毛非就眼泪吧擦地站起来去吻他的唇,温热,和平日里的触感没有区别,他终于缓过劲儿,在一下接一下的柔软亲吮里体会到心绪落定。

裴黎进来时正听见毛非给庄周还原现场。

他把切好的苹果递过去,坐到沙发里当一个旁观者,欣赏毛非你一口我一口地边吃边说瞎话:“我当时怕得要命,我怕你醒过来就失忆了,不记得我是谁,要赶我走,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