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段吹雨舔了下唇角,蛋糕。
味儿不错?
特别好吃。
老太太笑了,眼里满是骄傲。
哎对咯。老太太想起了什么,衍衍是不是去外地参加比赛啦?不是说两天么,今儿本来还想叫他一块过来呢,怎么还没回来啊?
段吹雨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吧。
吃完馅饼,段吹雨陪老太太聊天的当儿,有人来家里看望老太太,是一对夫妻,穿着体面,举手投足间温文有礼,段吹雨见有客人来便想离开,老太太拉着他不让走,他就借故在院里躲了会,坐在吊椅上听屋里模糊的谈话声。
听对话内容,这两位应该是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抽空过来探望老人家的。
除了嘘寒问暖,段吹雨还听到了些别的内容。
两个小辈希望老太太搬回去跟他们一块住,不要老是窝在这个老胡同里,老太太拒绝了,从她不耐烦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这不是她第一次拒绝他们的提议了。
段吹雨侧身斜靠在吊椅上,一条腿挂在扶手上,另一条腿踩在地上,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地,轻轻晃着吊椅。
吊椅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伴随着屋里传来的对话声。
那声音略显老态,却又中气十足。
跟你们说了多少回了,我不搬!我就想跟这呆着不成吗!
你们别成天把我当个没用的废物老太太,我身体好着呢,用你们照顾?
我跟你爸在这住了大半辈子了,我不走,走了他回来了就找不着我了。
你们赶紧走,下回来再跟我说这事儿,就别来了,甭指望我给你们开门!
段吹雨抬头仰望缠绕在葡萄架上的星星彩灯,心想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非常迷人的女性,独立又坚定。
岁月可以在容貌上任意作祟,但很难磨灭性情。
性情寄存在眼神中,第一眼见到任衍的姥姥,她的眼神像就晴日一样明亮,又带着刀锋般的锐利。
人声渐微,老太太的儿子把门关上了。
耳边没了争执声,段吹雨重新陷入茫区,看着夜空发呆。
他过于专注,以至于都没有听到门口的窸窣声响。
任衍挎着包从外面推门而入,手边还推着一只小型行李箱,他看到窝在吊椅上的半侧身影。
少年侧身靠在吊椅上,手里握着一盒牛奶,高高挂起一条腿,腿弯卡在扶手上,小腿悠哉地晃荡着。他的另一只脚踩着地,脚尖轻轻磨蹭地面,带动着吊椅一起轻晃起来。
段吹雨微微仰起头,浑身上下透着懒气,凸起的喉结不时轻轻滑动一下。
他大概不爱喝牛奶,攥着牛奶盒在手中把玩了好一会,把盒身捏着皱巴巴,也没有插.进吸管喝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