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垣倚在任衍桌上,笑道:我看你平时也不像什么挥霍无度的少爷,怎么关键时刻随随便便就能拿出那么多钱呢,你家是不是隐形豪门啊?
我打工也赚了不少。任衍看他一眼。
汪垣点点头。也是,光任衍平时出差去外地赚的那些会议同传的钱,就够他攒不少了。
干嘛要租个学区房啊?那地界儿那么寸土寸金的。
任衍只说了两个字:方便。
*
段吹雨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任衍了,也没联系过。高考迫在眉睫,黑板上的倒计时数目每一天都在减少,无时无刻地不在敲打着高三学生心头的警钟。
自从不再跟任衍见面,段吹雨的心确实收了不少,最初两天心里没着没落的有些难以适应,逐渐全身心投入到复习中后,生活就被除任衍以外的东西占满了。
但还是会想他。
高考前最后两个礼拜,学校取消了晚自习。这日放学之前,丁启在讲台上通知一些事情。
明天下午放学后,学校会邀请一些名牌高校的优秀学生来咱们学校发表讲座,都是咱们学校往届的优秀毕业生,会跟大家分享一些专业科目上的学习心得,主要是英语、数学和语文。
丁启笑了下,实话实说道:其实要说学习心得呢,现在这节骨眼儿上,你们也学不到什么了,主要就是给你们增加些信心和学习动力。明天放学的时候别忘了啊,不许给我早退,要签到的。好了,放学吧,路上都小心点儿。
出校园的路上,段吹雨在布告栏上看到了出席讲座的人员名单,他瞥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B外大学,汪垣。
他曾在任衍的手机上看见过这个名字,而大学又凑巧是同一个
这人极有可能就是任衍的那位室友。
段吹雨眼神轻动,望着那个名字思索着什么。
院里种的玫瑰已经开了,未至盛夏,开得并不那么繁盛,但也殷红欲滴,蓄着无尽的生命活力。
段吹雨拿剪刀剪下一株,搁在了盛了水的花瓶里。那花瓶是墨黑色的,细口窄身,精致小巧。瓶体晦暗透明,阳光透过,能滤掉一层光辉。
他拿了张小小的硬纸卡片,用任衍送他的那支透明钢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他又找了根棉线,穿过卡片角落的圆孔,将棉线缠绕在那朵玫瑰的某处叶茎上。
手机来了电话,是段施贤的,段吹雨犹豫片刻,接通了。
喂?
小雨啊,是爸爸,你今天要不要来我这里吃饭?陈芸阿姨给你做了好些菜。
干嘛突然叫我去你那吃饭?段吹雨纳闷。
你这不是快高考了吗,做点好的,给你补补。
我妈给我补得挺好的。段吹雨看了眼厨房里许亚菲的背影。
你不是说不会跟爸爸划清界限吗?
段吹雨叹了口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