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第一个服务区时,聂诚默默点上了一根烟。
姜准好奇地看着他,“怎么又抽上了?”
聂诚笑了笑,没说话。
姜准反应过来,“是不是累了?掐了,一会儿我开。”
聂诚没推辞,听话地碾灭了烟头,把还剩大半支的烟扔进垃圾桶。
姜准坐进了驾驶室,聂诚稍稍放倒副驾驶座位,阖上眼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崎岖的路颠得整个车子跟着晃,聂诚才从熟睡中醒来。
“到哪了?”
“快到了。”
他们刚刚进了村口,眼前是一片小平房,屋顶上挂着太阳能电池板,家家都有高高的院墙,门口间或放着几辆自行车,路宽的地方也停有汽车。
自他们一进村,村民们的眼神绕着他们这辆外地车打转。姜准索性降下车窗,主动打招呼:“老伯,请问魏远家怎么走?”
魏远被捕的事村民多多少少知道些,颇有些积极地围过来给他们指路,又不免站在车窗前跟他们说起闲话,也无非是“可惜了,还是大学生呢”“他家刚过来几年好日子,没想到啊”“从小看他长大的,怎么一去城市变成这样了”之类,没有有价值的情报。
两人耐心地听村民们议论了几句,找准时机道谢,连忙启动车绕过了人群。
魏远家在村一角,与周围屋舍开门的方向不同,门口朝着一条僻静小路,原本可能是为了清净,如今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下显得冷清。村里平时没外人,他家两扇铁门半开,从外面能一眼望进院内。
他们下车敲了敲铁门,没人应,提步走进院子。院落四周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养家禽,两个前后放置的椅子上晒着茄子干、腊肉一类需要风干的食材。房子看上去还算新,虽然只有一层,但三间大屋嵌着大扇双玻璃,显得干净明亮。
“有人在家吗?”聂诚扬声问道。
“来了。”
穿着毛衣的男人从迎面的屋子里开了门,他虚着眼睛往外看,本就皱着的眉头褶得更深。
“你们是?”
“警察,来了解情况的。你是魏远的哥哥魏达?”
他们亮出证件,魏达诺诺应是,不自在地搓着手,警惕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
“两位屋里坐吧,屋里说。”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两人先进屋,自己去关紧了大门。
推开门,立刻就能感觉到屋内的热气和一股酸味。这酸味倒不难闻,是他家自安暖气上烤着的醋蒸发出来的,醋盆旁边还放着几个已经烤干的橘子皮。屋内收拾得很干净,东西摆放得有条理,没见多富贵,却胜在温馨。
只是屋里未免有些热了,窗户内侧挂满了水珠,在北方干冷天里还能感觉出一股湿气。就这样,坐在床上魏远母亲还捂着一床大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