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离开房檐下的台阶,消化刚才听到的那些话。
温北死了,但是他并不如何好受。
那些被他杀害的人无法复活,被他伤害的人也许还要负伤前行。
他接过封锁现场的警员递来的那根烟,走出温北门前的草坪,边掏打火机,边在心中想,也许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案件告一段落,可以准备回国了,可以……
忽然有人冲上来,撞掉他手中的烟,顶得他胸口发疼,对方却不让他挣脱,紧紧地抱住他,用力地抓着他的肩膀。
“姜准?”聂诚惊讶道。
回应他的是他在市局的同事李自,他笑道:“你别跟他计较,他在镜头前看你中弹,担心得脸都白了。”
姜准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外人在场,机智地伪装成好兄弟一般狂野地胡噜聂诚的后脑勺。
“……”聂诚真的有点想跟他计较了。
李自比他们大四五岁,大哥哥般拉开姜准,让聂诚先去处理案件。
聂诚特意找到那位狙击手,真诚地与他握手道谢。而后掏出手机给于梅发一条微信——温北死了。
于梅没有回复,半小时后更新了一张云朵舒展的照片,文案写着“天晴了”,聂诚看到后会心一笑。
三人到警局做笔录,聂诚感谢了当局的配合,联系LA的领事馆,后续处理尸体的问题由他们负责。
他们接上薛冰,带上范经哲和一位当地负责交接的刑警一起飞往纽约。
周南和范经哲听闻温北死后迅速颓萎,很配合地答应回国认罪。
他们四人还需要等待赶来的检方办理交接手续,才能押送两个犯人返程,但返程时间已经确定,就在两天后。
薛冰和李自接了一大堆代购任务,利用空闲时间购物去了。
聂诚和姜准则还有一道难关要办,首先要从姜准父母家接回韩乐阳。
清晨的阳光透过枝桠洒在纽约中央公园的草坪上,新鲜的空气滋养着一草一木,晨跑、遛狗的人们接连从身边经过。
“先不急,我要想想怎么应付他们。”提到要去父母家,姜准头疼地说。
两人悠闲地在草坪上散步,聂诚向他说起在酒吧里救了他父亲和得到名片的事。
姜准愣了老半天,说:“你把这个机会用来让他们照看韩乐阳了?”
“嗯。”
“老头子很重承诺的,他答应了基本上一定做到,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求他接纳我们也可以的。”姜准说。
“我不是没想过,但是你父母都是有信仰的人,恐怕不是这么简单,这条捷径走不通,白让他们讨厌。”
姜准摸摸下巴说:“有道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觉得两位老人不对我有敌意就可以了,之后慢慢再说吧。一会儿我去把韩乐阳接回来,你留下住一晚。”聂诚建议道。
姜准一言不发地抿起唇,用行动明确表示“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