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弘然说到底是自命不凡的花孔雀,对沈季仁的挑衅行为没有丝毫容忍。今天当着东道主的面,徐文开口拒绝了,杜弘然连留下继续吃顿饭都不愿意,可想而知心中的情绪挤压。没当场发作,已经是超水平发挥。
徐文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声音抬高些许,心思又壮了些,“您是不是有点舍不得我出国?”杜弘然不反对徐文去,因为他是他的老师,他希望他得到好的发展。可杜弘然若是百分百想他去,又怎么会发话表示不插手。
徐文问完,杜弘然还是闭着眼睛,他“嗯”了一声,不知是给了肯定的答案,还是不知可否表示听见了。
徐文不甘心,觉得话都到了嘴边,咽下去就是将玻璃渣吞入肚中。
语言艺术,讲究点到即止,雾里看花。一再追问是冒犯,是与师长相处的忌讳。可徐文忽然就想撕开那层纱,想看看能否再得一个另自己欣喜的答案,想知道若不当杜弘然是“师长”,能否找到一条生路。
徐文凑近杜弘然,深吸一口气又说:“咱们出门,你这几天对我特别温柔,也特别体谅我加班。”
一点又一点,杜弘然给的太多了,多到徐文胆大包天。他省去“老师”二字,换去“您”这一尊称,莽撞得像个孩子,“你是不是因为看到报名表舍不得我去,你是不是有点挣扎,所以才——”
话未说完,杜弘然倏得睁开眼睛,看向徐文。
月色既冷亦烈,让那视线直直扎进徐文心口。
杜弘然得视线如笔墨游走,划过徐文得脸颊,时而深重,时而轻柔,所经之处却了无痕迹。
徐文慌了怵了,寒毛都竖了起来。他吞咽口水,浑身紧张,微微张开嘴却不知该不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