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历经了千年风雨的秋风楼，恰恰就建在当年的秋风观原址上，而这金凌湖易名成了碎金湖，碎金，岁青，只怕颇有关联吧。

湖畔枫树叶正好，此时正值此界秋天，游人颇多，昊宸与勾玉皆隐了身形，只往秋风楼大门走去，踏上台阶，七层楼，层层雕画依然在诉说这一个个美丽的传说。

一层层看去，到了第七层，勾玉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故事，四面墙壁，唯有东边一副玉雕画，画中那提灯女子？勾玉皱了皱眉，就算这画中人是她，可她归冥界后，理应无人知晓才对啊。

“这一层，说的又是什么故事？”

昊宸看了看其他三面墙，“西南北三面其实也有画的，只是被隐去了。”他轻挥了下手，三面墙金光一闪，迷障消去，露出真容，依然是白玉雕画，那是牧云岁青公主平生。

一面讲述公主出生流离、一面诉公主断发绝然入道，一面刻公主红妆殉国投湖，桩桩件件，人物栩栩如生，刻画人似乎拥着万般深情，加上东边这一幅，那就是岁青公主真正的一生，也正是勾玉轮回一世遭遇。

西南北三面所刻画的故事，世人可知晓，可是东边这一副，就不该是凡人能够知道的了，能这般准确无误，甚至刻出了曼珠沙华灯的，唯有去过冥界，见过她的神仙。

“离这公主殉国到如今是过了多久了？”

昊宸看着东边这边的玉雕画，“应该是一千一百五十九年。”

恍恍然，竟已经过了这么久，故国早已埋尘，故人早已都没有了踪迹，“西沉道长，是你？”羲阳帝君、昊宸，若是取其中两字，羲宸，谐音不正是西沉吗？

昊宸点头，没有否认，“我渡你一世，你渡我十世，所以，是我还欠着你九世。”

果然是他啊，他守着自己一生，看她生，看她死，看她入冥界，却丝毫不漏行藏，他给予自己那一生唯一的温暖，而自己给他的是千余年的冷漠无情。

“九世？只怕，是我还不清，还不起。”她渡他情劫，他渡她成仙，也不知道最后是谁亏欠了谁了，或许怎么算，都是她欠得多吧。

昊宸将她双手拢在自己的双手间，轻轻的包裹住，“我早已想好了怎么还你，虽然你要吃些亏，不过也不算太吃亏。”有亏欠就有缘分，他不算是谁欠了谁，他要的是他与她永远永远算不清，那就可以有不断的缘分。

勾玉没有抽回双手，只是认真的看着他，他的双眼，比碎金湖还要的璀璨，漾着满满的深情，他爱着她，一直都爱着，很认真也很执著。

若能一直拥有这般炙热而不熄灭的爱，那谁愿意守着冰冷的寂寥，她也不愿意。

“咦？这边竟然还有画？”有人上了七楼，一眼就看到了显现出来的另外三面画，那是一对中年夫妇，若勾玉记得，当会认出说话的那个妇人，是长云锦瑟公主，岁月匆忙她已年华不在。

锦瑟紧走了几步，看清楚了南边的画，“牧云公主殉国？哪来的牧云公主啊？”她回头问在后面的丈夫，恍然只见阳光照射着的窗口，有一对男女站在那里，执手相对，恍若神仙。

“阿姐？”她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勾玉有些奇怪看去，锦瑟神色微诧异，“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