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辅国公当年也没留下多少东西给他们这个独女,不然岂会混到让人追着讨债的境地。”
“一整箱笼的账簿!不知道把辅国公府的宅子抵出去够不够偿!真是作孽啊!”
……
与白府众人难堪的脸色不同的是,白筱诺一听她们说是来要账的,反而没有那么慌乱了,低声问,“能不能,让我先看看账?”
“自然是……”
“筱诺,祖母觉得兹事体大,这件事还是去后面与各位商讨为宜。”
妇人应答的话被白老夫人截住,并提议,“今日乃是祖母生辰,自己人倒是无妨,可是唐突了客人就不好了不是?”
大太太也道,“是啊,前头我就说咱们去后面,这样太失礼了。”
就连一直站在后面的四太太也捏着帕子把手搭到白筱诺的肩膀上,“大小姐,这事儿你还是听老夫人的吧。”
白筱诺的头微微低垂这,额前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情绪,“多谢老夫人和叔母们体谅,不过既然已经说了在这说清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们总不好食言的。”
因为刚刚哭过,白筱诺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加上她软软的语调,听起来很是娇憨,一时之间,白老夫人等人惊叹不知道回绝。
走到箱笼旁边,白筱诺翻开账簿,上面果然是跟那布庄一样一笔笔记录着辅国公府得到账目。
连翻几本之后,白筱诺抬头问妇人,“请问,这金禾商号是做什么生意的?”
一位穿着华丽的丰腴夫人上前,“小姐,我家做的是金银玉器的生意,在场的不少夫人应该都在我家商号里买过东西,这账,我们可是半分没有掺假,这些年加起来,一共是三万六千二百两。”
金禾商号确实是京城里排的上的商号,因为器皿烧制工艺精湛,描样华美,深得京城夫人们的喜爱。
但在场的夫人们被她爆出的数额惊了一跳。
在金禾挑一套上好的茶器也不过是几十两银子,这白家小姐是怎么在金禾商行赊了这么银子的?难不成把金禾的东西都搬回去砸着玩了?
大太太看着她翻账,更是眉头一跳。
“那,这个南阳商号呢?”
“小姐,我家开的是苗圃,府上前前后后,一共在我家记了一万五千两的账。”
众人又是一颤。
寻常一棵树苗也就是几文钱,珍惜点用来装点屋舍的树苗也不过是十几两银子,她欠的这些账,都够重新开几个苗圃了?
白筱诺也没管周围的人越来越重的抽气声,还有那不经事儿的,居然不停的用帕子擦额头的冷汗,只是挨着问了十来家商号的情况,然后,后退了几步唤来了夏儿。